“不可能!”
庞母的话没有说完,直接被庞悦打断。
“娘,你知道的,云卿就是我的命,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庞母叹着气,仿佛老了十几岁:“就算歆卉错的再多,你也要为你哥哥和你侄子想一想啊,他们是无辜的,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受到牵连呢?”
“无辜?他们无辜,我的卿卿就不无辜吗?”
“我知道卿儿受委屈了,只要不将歆卉送进牢狱,你们想怎么处置都行,无论是让她做姑子还是远嫁,我都绝无二话。”
“娘,你想的太简单了,庞歆卉在皇宫内公然行凶,还是在皇上诞辰这一日,宫里怎么可能轻轻放过?”
听了这话,庞母更着急了,生怕连累全家人:“那可怎么办?你要不让卿卿和青云进宫求情?”
庞悦被震惊了,她没有想到庞母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理所当然的言论。
“娘!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就算卿卿大度不追究,我这个做娘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不要忘了,当初庞家是怎么保全下来的,就算今日兄长因为这件事被弹劾,那也是他应得的。”
庞母没想到女儿还记恨着当年的事,顿时受不住打击,身体晃了晃:“你,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这时,门外又传来动静。
原来是庞尚书下了早朝,听说女儿做下的糊涂事,匆匆赶来。
看到母亲大受打击的样子,连忙跑过去将人扶住:“小妹,这到底是怎么了?”
庞悦看到他就来气,要不是他的纵容,庞歆卉怎么会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
“这就要问问你教的好女儿了。”
旁边的官兵善解人意的上前,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一一告知,庞尚书听了脸上一黑。
“歆卉,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直装隐形人的庞歆卉听到父亲的问话,眼中的愤恨不加掩饰。
“为什么?谁叫她总是勾引子岳哥哥?只有毁了她,我才有可能得到幸福。”
“逆女!”
啪——,随着一声怒喝,庞歆卉又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云卿可是你的亲表姐,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对她?”
庞歆卉不服气的与他对峙:“那她有把我当成表妹吗?如果她真的对我好,就不会介入我和凌华之间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庞尚书指着她的鼻子:“云卿现在已经和青云成婚了,能碍着你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庞歆卉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簌簌的落了下来。
“可是凌华就是一直想着她,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要她活着一天,他的眼里就永远都没有我。”
“混账!混账!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庞尚书被她的歪理震惊。
赵氏扑上来抱住他的腿:“老爷,你就饶歆卉一次吧,要是你非要打她,不如连我一起打死吧。”
“无知妇人!”庞尚书一把将她甩开,怒目而视。
“我还没有细数你的过错,你倒是威胁起我来了。好好的孩子被你养成这副样子,你还有理了?要不是你这些年一直和小妹不对付,一直在女儿耳边说些有的没的,她至于这么仇视云卿吗?”
赵氏被他骂的身子一僵,想起这些年自己的言行,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悔意,莫不是真如丈夫所说,都怪她平日给女儿灌输的思想,才产生了今日的恶果。
“我可怜的女儿啊!”赵氏从地上爬起来,与庞歆卉抱头痛哭。
庞悦看着他们一大家子在这唱大戏,也腻烦了。
“大哥,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件事,大理寺怎么审我就怎么办,别想着息事宁人。我是庞家人,云卿可不是,她没有义务为了庞家的利益退让。”
听到庞悦态度如此坚决,庞尚书脸上的神情僵了僵,终是长叹一口气:“小妹,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和云卿,这个逆女我就当没有生过她。”
庞悦看着这个从小爱护她的哥哥,心中也是不忍,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女操心。
但是没办法,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何况,这点兄妹之情她早就偿还了,庞歆卉千不该万不该对她的宝贝女儿动手。
最终,庞歆卉陷害云卿的事落下了帷幕:大理寺判处她十年的牢狱之刑,赵氏被禁足在佛堂里,终身不得出。
至于庞悦,官兵来的那天就搬离了庞家,云卿已经嫁人,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云卿知道这件事后,想要将她接到徐府,或者在附近买个宅子,让她住进去。
庞悦却拒绝了:“卿儿,我打算回江南去,我来到上京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娘,你还有我啊,你不想看着自己的亲外孙出世吗?”
庞悦叹了口气:“卿儿,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是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总要独立起来,不能光依靠我了。青云是个好孩子,他对你的感情我看在眼里,没什么不放心的。”
云卿扑进她的怀里,眼泪夺眶而出:“娘,我舍不得你。”
庞悦抚摸她的背:“你要听话,娘也老了,不可能一直陪着你。若是日后有什么难处,你就给我写信,或者去找你凌伯伯,他会帮你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云卿便没有再挽留,其实她知道母亲为什么一定要走。
一是她们已经和庞家撕破脸了,庞悦若是留在上京,难免有人三天两头的说闲话。
二来,安亲王妃听说快不行了,凌睿对庞悦一直没死心,到时候没了顾虑,说不得想再续前缘,又是一场纠葛。
云卿知道,她的父母其实很恩爱,庞悦很早就计划着,等云卿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她就回到江南,守着他们曾经的家。
目送母亲出了城门,云卿靠在徐青云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远处,安亲王也趴在儿子身上,面色惆怅。
“子岳,你庞姨走了,留下云卿那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看要不,我将她认作干女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