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嗓子不舒服么,还是受了风寒?”司徒蜀月看向易安,挑了挑眉。
“没有。”易安这才肯抬起头来看他,停了手中的动作,说:“我只是不喜欢你那些所谓的大事。”
司徒蜀月叹了口气,轻声解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江湖上的事情,但我毕竟是武林盟主,不能不去一趟,最多一个月,便回来了。”
易安像是对司徒蜀月的回答意料之中,没什么反应,也不再多说,收拾好地上乱七八糟一堆的东西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司徒蜀月一把抱起阿南,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蛋,柔声道:“阿南,想不想和义父去中原玩两天?”
“中原?”阿南不明白刚才他们二人究竟是什么情况,只呆呆地偏着头,声音稚嫩天真:“那是什么?”
“那是你的家乡。”司徒蜀月顿了顿,似有犹豫,最终还是笑着应道。
“家乡?”阿南明显没听明白司徒蜀月的这个解释,也不打算难为自己的小脑袋瓜,顿了顿又问:“那娘去吗?”
“娘当然要去呀。”还未等司徒蜀月回答,顾佳雅便已经从内房出来了,抢先道。
阿南便伸了手扑腾着要顾佳雅抱,司徒蜀月将她递过去,微微皱了皱眉头,说:“我去处理正事,又不是去玩,你带着阿南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去办你的事,我去春风楼找素倾就行。等你事情办完了再来接我。”顾佳雅摸了摸阿南的头发,说:“咱们阿南都三岁了,还没见过素倾姨娘呢。”
“不行。”司徒蜀月直截了当:“你带着阿南我不放心。”
“放心放心,你放一万个心,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也不会带着阿南到处走,对不对阿南?”说着,顾佳雅与阿南一起朝着司徒蜀月做了个鬼脸,阿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和她娘真是一模一样。
司徒蜀月看着她们母女俩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顾佳雅仿佛还是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为人母该有的觉悟,就连阿南的头发也是小桃扎的,她只会给阿南扎一个朝天辫,生生拉低阿南自小便惹人注目的颜值。
顾佳雅知道司徒蜀月这便算是答应了,连忙兴高采烈地抱着阿南回房间收拾外出要带的衣物。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龙孟然进宫面圣之后带回来一块兵符,当晚便带着一队精英将士乔装成商人出了城。
后来他们才明白,命运是一个巨大的齿轮,一旦启动,再怎么兜兜转转,到了相应的时间仍会重逢。自从他们卷入这漩涡中,便再也无法脱身。
易安和小桃留下来照看店铺,宋望之得知顾佳雅母女也要去之后,特意去寻了一辆宽敞的马车来,自己骑马走在前头保驾护航。
“蜀月,你这手下不错啊,哪来的?”
顾佳雅十分欣赏宋望之善解人意的性格,坐在马车里,说。
“捡来的。”司徒蜀月正在运功打坐,闭着眼睛,简洁地吐出三个字来。
“在哪捡的,赶明儿我也去捡一个带回去,我那院子里还差一个修剪花枝的。”顾佳雅美滋滋地幻想。
司徒蜀月懒得再搭理她,继续运功。
因带着阿南,便总是停下来休息,晚上也是找一间客栈休息一晚白日再继续赶路。出了西域,要路过一段羌族与中原的交界处,然后才进入中原。
不料第三日在路上遇了暴雨,兴许是没有适应气候的差异,阿南在马车上发了高热,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时天色已晚,他们的马车正处于羌族与中原的交界处,只能先休息一晚,但因天气恶劣,找了好几家客栈都是满房,唯独一家有两间空房。
司徒蜀月将顾佳雅与阿南安置好,便与宋望之出去寻郎中来给阿南诊治,顾佳雅留在房里照顾阿南。
阿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身上烫得吓人,满头都是汗。顾佳雅跟要了一盆水来给她擦拭身体,却丝毫不见好转,顾佳雅心中十分着急,左等右等也不见司徒蜀月他们回来,便下了楼亲自去厨房换了一盆热水。
她万万没想到,前后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再进房间时床上却空荡荡的,不见了阿南的踪影,顾佳雅手中的铁盆“砰”地一身摔到地上,水溅了自己一身。
她在屋里四处都找了个遍,确定阿南不在房间,何况她还发着热,那么虚弱的一个小孩子又能自己一个人跑到哪里去呢。
顾佳雅观察四周,这才发现房间的窗户是敞开的,顾佳雅心中顿时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是二楼,翻进来或者是跳出去对于成年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瞬间乱了心神,连忙冲下楼去逮人就问有没有见到过一个三岁左右的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客栈小二被她的气势吓到,一个劲地摆手,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佳雅心中千万个后悔,后悔自己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看谁都可疑,说不定这就是一家黑店,当即将凳子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指着店里若干人破口大骂:“若是你们今日不把阿南交出来,姑奶奶定要你们不得安生!”
“这是怎么回事,怎地闹成这样?”司徒蜀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与宋望之绕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一家尚未关门的医馆,那郎中四五十岁的模样,见他们二人容貌出众,气度不凡,又如此匆匆忙忙,想必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并不愿招惹麻烦,却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宋望之听他不愿出诊,上前便点了他的穴道,几乎是强制性地将他带到了客栈。
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顾佳雅正凶神恶煞地抓着小二的衣领威胁别人。
顾佳雅闻声,知道是司徒蜀月回来了,这才松了手,终于算是冷静了点,转身解释道:“蜀月,阿南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