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苏童小意温柔,做足了体贴的样子。
安晨风眉眼舒展开来,贤妻美妾,人生好不乐乎,可是紧接着就被泼了一盆水。
“夫君,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没有管好府内事务,导致今天差一点丢了大脸。”苏童没有隐瞒,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以为长乐真的改正了,没想到表面是改正了,背地里鬼主意多着呢,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像了谁。”
安晨风用力的放下杯子,面色阴沉,“这个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一点也不知道安分守己,亲家母那边没有说什么?”
苏童摇了摇头,“被我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可是人家也不是傻子,我害怕人家会因为长乐的事情犹豫。
夫君,既然长乐真的喜欢那个探花郎,那我们就成全她吧,不过我想再给长乐一个机会……”
安晨风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什么机会?”
苏童落寞地低着头,“我想知道我们在长乐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我会给她做一个选择,看看她是选择探花郎还是选择我们。”
安晨风有些犹豫,毕竟孩子还小,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闹不愉快,既然孩子喜欢那个探花郎,让他们想方设法的去说和。
“唉,我能理解夫君的意思,可我就是愁啊,如今孩子为了探花郎,连自己的父母都不顾了。
说好听点叫任性,说难听点叫不忠不义,罔顾父母恩情。
夫君,我害怕成全了长乐,以后会给咱们惹来麻烦,所以不光是为了试探一下我们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更想看看这个孩子究竟懂不懂事儿。”
安晨风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好啊,你准备怎么试她?”
苏童泪水浸湿了羽睫,“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想做出这样的决定。
六房的叔叔家境清苦,但家风清白,底下的几个孩子都教的极好,最关键是他们家也没有女孩子。
我可以同意长乐嫁给探花郎,但不是以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嫁出去,而是以六房的姑娘嫁出去。”
“你准备把长乐过继出去?”这下子轮到安晨风惊的合不拢嘴巴了,甚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苏童抿着唇,“夫君,我也是为这个家着想,而且长乐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对着别人喊娘亲,我只不过是给她一个选择而已。”
安晨风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是自己一手疼到大的孩子,万一对方真的选择那个探花郎怎么办?
“夫君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吗?你总说长乐只不过是年纪小,虽然性子闹腾,但本性善良,而且最孝顺不过了,怎么到这个时候反倒是犹豫了,难不成害怕长乐会选择别人?
其实只不过是个假设而已,如果常乐真的心疼咱们,而且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见了几面的男人而抛弃自己的父母。
天地君亲师,一个连自己父母都不孝顺的子女,如果真的过继出去了,那对咱们来说也算是一桩好事。”
安晨风本来还有些犹豫,听到夫人这么说,立马就下定了决心。
“好,将长乐带过来,我们问问她的意思,如果她非要嫁给那个探花郎,那他就不是我们的女儿。”
苏童捏着帕子,遮住勾起的嘴角,啊,这激将法可真是好用啊!
安长乐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整整一天都没有用上了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是眼睛里面充满着恨,她觉得自己追求幸福没有错,为什么父母不愿意成全自己呢?
直到几个嬷嬷将自己拉了起来,安长乐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周围的环境,安长乐意识到她们这是往父母的院子里去。
果不其然,安长乐被带到了苏童的面前,由于没有吃饭,安常乐早就饿得头昏眼花,但是为了维持自己应有的体面,她只能满脸不服输的看着他们。
“只要你们一日不成全我,那我就一日不会吃饭用膳,更不会消停。”
苏童嘴巴里面泛起了一抹苦涩,“你说你喜欢那个探花郎,可人家喜欢你吗?这一切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甚至人家都没有上门拜访,估计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是的,探花郎见过我虽然不知道我的名字,但肯定对我一见倾心,他只不过不知道,我是侯府的小姐而已,所以没有办法上门提亲。
母亲,你从小就疼我,求求你成全我吧,我此生只想要探花郎一个人。”
安长乐苦苦哀求,希望父母能够成全自己,但是她没有注意到安晨风的眼睛越来越冷,到最后冷若冰霜。
“你真的愿意为了那个男人放弃一切,哪怕你现在这个身份?”安晨风用力的捏紧了酒盏,在看向女儿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安长乐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还以为是父亲愿意成全自己了,“父亲,荣华富贵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过眼云霄而已,我此生唯一盼望的只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从小生活在这深宅大院,见惯了尔虞我诈,更见惯了相敬如宾,或许对你们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我讨厌,我只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哈哈哈……”苏童一边笑一边流着泪,“你说你想找一个喜欢的人,可人家喜欢你吗?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和你父亲虽然是相敬如宾,但却是许多夫妻都期盼的生活,你瞧不起我和你父亲的感情,但说不定你会过得比我们还不如。”
虽然夫妻两个人相处起来相敬如宾,但在大事上没有闹过的矛盾,自己替他管理内在对方也给足了自己体面,双方是一个非常合拍的合伙人 。
自己的女儿嘴巴上说着情情爱爱,但是却跟探花郎的感情磕磕绊绊,到最后直接成了一对怨偶,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住,甚至后面差一点被下毒谋害也不知道这一辈子图个什么,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一笔糊涂账。
“不会的,我喜欢他,我会用自己的一生去温暖他的。”安长乐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亮了起来,就好像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
安晨风一拍桌子,“你可真是糊涂,你可是侯府的嫡长女,就算是王爷也能嫁得,何必去自讨苦吃呢?”
“什么叫自讨苦吃?没有按照你们规划的道路就叫自讨苦吃吗?父亲你知道卓文君吗?如果不是被你们看管着,我早就为爱私奔了。”
安长乐说的理直气壮,完全没有注意到安晨风气得差一点吐血,为爱私奔,自己这个女儿也好意思说出口?聘者为妻奔为妾的道理她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