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她奶奶在院子里骂着江氏: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自己女儿都管不住,让嫁人也不嫁,还准备在家里杀人呢还,没用的东西,还不把那贱蹄子给我叫起来,躺在床上装死吗?”
王氏晚上已经和老头子商量过了,这银子已经收了,那不能退回去,怎么也得把人给嫁过去。
那银子都拿在她们手里了,再让他们还回去那不跟割他们的肉一样吗?那必须要嫁,死也要给我死到钱家去。
江氏只是听着 ,抹着眼泪,不敢说话。
“哭哭哭,就知道哭,怪不得你男人那么早就死了,都是被你这丧门星给哭死的。给那死丫头说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要死去钱家死去,活着是钱家的人,死了也得是钱家的鬼。”
吴瑾溪迷迷糊糊听见这个声音,一下子坐起拿着剪刀冲到院子里。
王氏没防备,让她给吓了一大跳,“啊”了一声。
房中的人听见都跑了出来。
只见吴瑾溪跑过去架着王氏,将剪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王氏吓的浑身哆嗦:“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奶,你这死丫头要干什么。”
“我奶,你也配,哪有奶奶逼着孙女去死的,还我奶,你连个人都算不上。”
说着,剪刀的尖扎的更使劲了一些,眼看着好像有血渗出来。
王氏,也觉察到了,发现吴瑾溪并不是在吓唬她,吓的喊道:“瑾溪啊,你轻点。”
众人的吓傻了。
只见吴瑾溪说道:“给我娘一封和离书,我娘为我爹在这个家已经守了十几年了,也够了,给她一封和离书,让我和我娘离开吴家。”
众人又是大吃一惊。
吴老爷子喊道:“合离?你知道合离是什么意思吗?自家男人死了,她当然要为男人在这个家守一辈子的,合离?这简直是不守妇道。”
“去它的不守妇道,开点写合离书,不然我就拉着她一块死,说着拿着剪刀的手又用了用力。
“老头子,快去写合离书啊,不然这丫头今天这死丫头真的会要了我的老命啊。”
看着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吴老头也慌了:这丫头是个混不吝啊……
她让老三找来了纸和笔,按吴瑾溪说的内容写了下来。
吴老头也是认识些字的,只是自己脑子笨,念了几年私塾就没再去了,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儿子和孙子身上,他总觉得男儿家就是要读书才能有出息,女孩那都是赔钱货,长大了都是要嫁人的。
所以她为了供儿子和孙子上学,不惜卖掉孙女。
只是她这大儿子也是个没脑子的,考了几十年了,到现在还只是个秀才,他也是恨的不行。
二孙子呢,学习不错,二十岁就考了秀才,他觉得孺子可教也,所以砸锅卖铁也得供着。
可是他砸自家锅去啊,却把心思打到了孙女吴瑾溪的头上,就有了现在的这些糟心事。
他写好和离书,吴瑾溪让娘亲接了过来,让吴老头签了自己和吴家老太的名字,又让江氏签字。
可是江氏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没办法,只能蘸着墨汁按了手印。
和离书写了两份,吴家一份,江氏留一份。
免的他们以后不承认,吴瑾溪还让他们立字为据,承认两个人是自愿同意江氏与他家亡子吴二合离的,签字为证。
等一切办妥,吴瑾溪便让三婶和娘亲收拾好被褥和衣服让娘在大门口等她。
三婶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跟她娘一样,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就吴老太那嚣张跋扈的性格,就知道了。
在收拾东西时,三婶李氏对江氏说道:“她二伯娘,搬出去挺好的,你们家瑾溪这丫头是个有主意的,就她这性格,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在家辛辛苦苦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还不如搬出去住,要是我们家那口子有这么硬气,我也早就想分家了。”
江氏只是听着,什么话都没说。心里想着唉,连房子都没有,搬出去住哪啊?
吴瑾溪见她娘出去,便放开了王氏。
王氏站了太久,又加上害怕,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吴瑾溪出门拉着她娘就走。
吴老爷子看着老太太这个样子,忙让老三去请阆中。
老大媳妇才不管 王氏什么样呢,她只在乎他家男人和儿子能不能考科举的事情。
“爹,娘,这吴瑾溪走了,那孩他爹和您孙子科举的事可怎么办,那边还等着银子去赶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