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恒紧张地看着她，在杜云环身边坐下，一脸着急地追问，“芷嫣为什么辞职，是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
“我可没有逼她，是她主动辞职的。”
杜云环唇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悠闲自得地吃着果盘中的水果，任谁都能看出她此刻心情不错。
“姐，你……”杜云恒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杜云环将水果叉扔回果盘，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了？是那个贱人自己要走的，关我什么事？！”
杜云恒沉着脸没有说话。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杜云环猛然站起身，指着杜云恒的鼻子不满道：“成天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心心念念惦记着那个贱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姐。”杜云恒脸上浮现一丝复杂之色，“我希望你不要一再针对她。”
“怎么着，现在又想要为那个贱人出头了？”杜云环嗤笑一声，双手抱胸，微抬着下巴，“那个贱人到底对你下了什么蛊？别人都碰不得，说不得。”
正在这时，苏琴端着一杯果汁走来，一眼便瞧见剑拔弩张的姐弟俩。
“云恒，你是不是又帮着外人惹你姐生气了？”苏琴拍拍杜云环的肩，将她按回位置上，扭头看着杜云恒不满地说，“不是妈说你，你也是时候收收心了，什么人值得什么人不值得你要分清楚……”
“是啊，那种下贱货色，看着都嫌脏了眼睛，外面女人那么多，哪个不比那个贱人强上一百倍……”
眼见着苏琴进入了说教模式，杜云环也在一旁起哄，杜云恒薄唇微抿，站起了身。
“妈，我先回房了。”
杜云环狠狠砸了一下靠枕，指着杜云恒对着苏琴道：“妈，你看他……”
“云恒你这孩子……”苏琴脸色微变，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果汁杯，同样不满地看着杜云恒离开的背影。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杜云恒想了想，给宁芷嫣打了个电话。
今天刚给人事部那边提交了辞职申请，宁芷嫣洗完澡后坐在床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眼神放空地看着虚无的前方。
想着这些日子遭遇的事情，泪水不知不觉滑落脸颊。
“皓川……”苍白的唇轻轻喃喃着，泪水早已溢满眼眶，脑海中充斥着一个人的身影。
男人冷漠的眼神、冰冷的话语、不耐的态度……
宁芷嫣将脑袋埋在膝盖上，把自己抱得更紧一些，泪水无法控制地肆意流淌。
手机震动的声音突然响起，宁芷嫣眨了眨眼抹掉泪水，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看清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会儿接通了电话。
“杜总。”
“芷嫣，你怎么了？刚刚在哭吗？”宁芷嫣的声音哽咽，杜云恒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声音焦急道，“是不是靳皓川那个王八蛋欺负你了？”
“……没有，可能是有点喉咙不舒服。”宁芷嫣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一些，岔开话题，“杜总你有什么事吗？”
“明天我们见个面吧。”杜云恒心里并不相信宁芷嫣的话，那声音一听就是哭过了，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是不是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
在咖啡厅看到宁芷嫣的第一眼，杜云恒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宁芷嫣的黑眼圈很明显，皮肤也相较以前差了一些，整个人的气色看着就显得十分憔悴，这种状态绝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形成的。
“没事，我挺好的，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宁芷嫣勉强扯唇笑了笑。
其实，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今天还特意化了个淡妆才出门，没想到还是被杜云恒看出来了。
与杜云恒的温柔关怀相比，靳皓川的冷漠无视越发令宁芷嫣心痛如绞。
“芷嫣，你是不相信我吗？”杜云恒拉住她的手，神情有些受伤，“如果真的没事，你的脸色怎么可能那么差，又怎么可能从靳氏集团辞职？”
“你知道了？”宁芷嫣手一颤，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昨天才提交的离职……
“芷嫣，回来做我的秘书。”杜云恒握紧她的手，一脸认真。
宁芷嫣抽回手，低垂着眸子摇摇头，她双手捧着咖啡杯低声道：“杜总，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如果回了杜氏集团，依照靳氏集团和杜氏集团的关系，她和靳皓川之间……
“我知道你不想麻烦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你可以更依赖我一点的。”
杜云恒看着宁芷嫣退缩的手，声音很温柔，眼神却格外忧伤，“即便做不了情侣，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云恒，谢谢你一直那么照顾我，我真的很感激。”
宁芷嫣有些不忍，杜云恒一直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什么都给不了他，还给他带来很多麻烦，不断伤害他的心。
“可是，我想换一个环境。”宁芷嫣抬头，认真与眼前神色温柔的男人对视。
杜云恒眸光一瞬间黯淡下来：“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好吗？”
看着男人眼中的期盼，宁芷嫣攥紧了手，轻轻点点头。
宁芷嫣离开了，自然没有回到靳氏集团，那个地方已经再也不属于她了。
现在的她，又将何去何从呢？
只要想到靳皓川冰冷的态度宁芷嫣的心中就忍不住一阵抽搐，紧紧地抿着嘴唇，无论如何也无法释然。
那个男人……
为什么那个男人要这样对她？
唇角轻勾出一抹苦笑，宁芷嫣在镜子前面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伸手揉了揉脸上僵硬的线条，努力地想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前面就是人才市场，宁芷嫣从未想到自己还会有踏入那里的一天，但是现在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而这个时候，杜云恒就小心地跟在对方身后，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宁芷嫣，那个女人的倔强他很了解，但是这样的倔强与坚强却并不代表不会受伤。
到了之后，宁芷嫣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准备简历，眼看着一个个大学学子都带着简历来应聘，宁芷嫣心中恍惚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似乎是因为这里的人太多，一个明显刚刚走出校门的青年不小心撞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起！”那个年轻人连忙道歉。
宁芷嫣轻摇下头，然后慢慢的靠墙站好，不影响到行人走路，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空灵。
杜云恒就站在她的身边，但是宁芷嫣却没有任何的察觉，他静静的看着这个坚强的女人，心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就算是来这里应聘也不打算在自己公司任职吗？
杜云恒的心中有些黯然，隐隐的竟然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不能这样，他怎么能够消沉呢？
杜云恒强打起精神，伸手拍了拍宁芷嫣肩膀，宁芷嫣立刻惊得回头看向他。
“杜总？”
愣了一下，宁芷嫣很快收敛起惊讶的情绪，朝着杜云恒微笑着点点头，下一刻就挪动了一下脚步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芷嫣，你怎么会来这里？”
宁芷嫣一时哑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不知道如何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最好的逃避方式就是反问回去：“杜总，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一次轮到杜云恒哑口了，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想到理由，说道：“我来这里招募员工。”
招募员工？
宁芷嫣明显不相信，杜氏已经走上了正轨，就算是招募也应该是由人事部过来招募，怎么会让杜云恒亲自过来？
杜云恒也明白自己的理由信服度不高，但是他却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看向宁芷嫣问道：“你要不要回来帮我？”
又是这个问题。
宁芷嫣叹了口气，之前杜云恒已经让自己回公司，结果被自己拒绝了，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弃。
杜云恒对自己很好，宁芷嫣看着他的眼神都不由得柔和了许多，但是就是因为对方的这种温柔和照顾，才让她有些不敢回去。
沉沦在这种温柔之中，却永远无法给予对方回报，这对于杜云恒来说是不公平的。
“我还是……”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职位，我保证！”似乎是明白宁芷嫣在担心什么，杜云恒连忙又补了一句：“你也总要工作的，不是吗？”
宁芷嫣看着杜云恒，对方的眼神明显带着期盼，这种期盼让宁芷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招架，半晌之后总算是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只是无关紧要的职位，那我就先回去。”宁芷嫣看着杜云恒兴奋的眼神，紧接着就又说了一句：“但是如果我找到别的工作，就会立刻离开。”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