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的摇曳不定,投射出诡异的影子,四周摆放着一排排高大的架子,上面陈列着奇特的标本瓶,瓶中浸泡着模糊不清的物体。
墙壁上挂满了了奇怪的图表和数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化学药品的味道,混合着海水的咸腥味。
实验室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水槽,里面的水波微微荡漾,隐隐透出一种神秘的蓝色光芒。
“这是什么?”
“哦,我亲爱的孩子,这是我最伟大的艺术品”
少年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对着实验室的装备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就像是不知道那药水里面装的是他族人的心脏一样。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轻点。”
夏教授以一种极度扭曲的身体姿势接住了他珍贵的实验标本……
还好,还好,接住了。
但是他敢接住这个东西,另外一个东西又在少年的手里面被霍霍。
夏教授的心脏每一刻都像是在刀尖上面跳舞一样,有惊无险。
少年拿起珍贵的实验数据垫在椅子,然后坐了下来“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所以我的族人到底在哪里?”
夏教授皮笑肉不笑“当然是因为他们给你准备了欢迎礼物和惊喜,只是他们也和你一样贪玩,现在我要去找他们了,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动,乖乖等我回来好吗?”
调皮的小人鱼,你给我等着。
“好啊,不过你最好早点回来,这里的玩具我都玩腻了”
江醒当然不可能待在这里不动。
在系统的加持下,江醒视这里的门禁和监控于无物。
“滴”的一声。
实验室的门应声而开,这里是只有夏教授才有权限来到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的是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是永不见天日的地牢一般。
链条拖动的声音,以及有什么东西在地上快速拖动的声音。
“杀了我,你有本事杀了我……”
这道声音就像是砂纸摩擦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嘘,安静点。”
这道声好听的声音他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实验室里面听过,就像是生命的梵音一般,让他看见了解脱的希望。
他用那残缺不全的布料遮住他那面目狰狞的脸,似乎是不希望吓到少年。
但他却忘记了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他的肌肤本来应该是如珍珠一般莹润的白色,但现在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他的鳞片不再完整,许多地方出现了缺失和破损,参差不齐的边缘透露出他遭受的折磨。
鱼尾上的鳍也残破不堪,有的地方甚至撕裂开来。伤口处的肉翻卷着,露出里面粉嫩的组织,让人不忍直视……
少年掏出一条手帕递给他“你好,我的名字叫做江醒,是来救你的。”
那人的神色十分慌张,因为他在少年的身上感受到同族的气息“你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但少年只是打了一个响指,一直束缚着谢轨的锁链应声而断。
少年有些担忧问“你可以走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巨大的响动,原来是对方撞在了实验室的金属门上面。
虽然谢轨对解开他枷锁的少年十分感谢,但是长期在实验室里面遭受折磨的他,束缚消失的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这个如同噩梦一般的的地方……
“你别急,实验室的门都是有门禁,接下来的路你就跟着我走好吗?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会安全地把你带出去的”
少年的声音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原本十分焦躁的人鱼因为少年的声音停止了他的自残动作。
江醒原本的目标是炸毁这座实验室,让它暴露在公众的面前。
但是现在似乎又有了一个目标。
他带着谢轨从实验室里的偏门出来,这里有着一条小河,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通过这条河流一直游到大海里面。
“谢谢。”谢轨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面。
对方的身影最终快的只能看见一个点……
【系统,开始实验室的自毁模式。】
【好嘟,宿主。】
地表发出微微的抖动,冲天的烟雾也突破了地面,升到半空中。
那些在深处的丑恶也逐渐被被暴露在大众的面前
帝国的天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浓厚的烟雾,吸住了无数的新闻媒体前去查看,但是无一例外都被卫兵给拦下了。
帝国的暴政让那些新闻媒体闻风而逃,而那些大胆想要喝汤的媒体对这场大火进行了报道。
夏教授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火光冲天的实验室。
他直接跪在地上“我滴个乖乖,我的实验室,我十年的心血,你们快救火啊……”
看见一直不熄灭的火光,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直接冲进火光中准备去救他的实验体,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他和那些丑恶一起埋藏在地底。
欣赏完他精彩表演后江醒就看见了远处的沈淮,无疑,是因为沈淮在人群中太耀眼了。
他身着整洁笔挺的常服,贴合着他那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胸膛,勾勒出他那充满力量感的上身线条,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到他那经过严格训练所拥有的强健体魄。
往那里一站,就是兵。
他的脸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轮廓分明,浓密的睫毛下面,是一双深邃黑沉的眼眸。
现在江醒正站在帝国的街道上面,而且他的脸上戴着联邦最新的伪装面具。
对方应该是认不出来的他的,没错的,就是这样。
于是江醒装作仰头看天,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走吧,星星,我们回家。”
越过重重人海,沈淮精准无误地牵起少年的手。
好吧,他认出来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淮的手指细细摩挲少年的手背“我只希望星星不要再隐瞒我,如果下一次遇见这么危险的事情带上我就好了。”
他的少年,是本应该翱翔天际的雄鹰,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把对方囚禁在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