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女子们,看苏浅夏的眼神都变了,与青楼女子为伍,就好似她是什么散发着气味的脏东西。
似乎都想要躲远些,毕竟在座的可都是皇亲贵胄,达官贵人,名门淑女,世家千金。
皇上的脸色也微沉了,没想到这个刚刚册封的郡安夫人,竟如此上不得台面。却忘了自己是为何赏赐,苏浅夏的三品郡安夫人。
苏浅夏却不认为,暗香坊的女子有什么不好,要说不好,不过是这个世界对她们的不公。
而且暗香坊一直在尽最大的能力,保护着她们,暗香坊的女子她们只卖艺,不卖身。
这个世界赋予这些女子的不公,说白了即使是青楼,也不过是资本阶级统治下的产物,这里坐着的达官贵人,文人墨客,才子官员,又有几人不出入这些地方?!
她们没有自由,没有人权,被任意买卖,被肆意践踏着人生,和尊严,却还要她们自己买单,谈何公允!
皇后忧心的看向苏浅夏,皇后对苏浅夏的印象很好,不管这个女子是个怎样的人,首先她救了自己的儿子!
可此时作为后宫之首的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帮她,伴君如伴虎,即使她贵为皇后,在圣驾面前,也不能任意妄为。
皇后的双手握紧,如果事态继续下去,自己也不要明哲保身了!魏雨荷是宠妃不错!可本宫还没有驾崩!如果连儿子的救命恩人,自己都保不住!那么还谈什么母仪天下!做什么六宫之首!
钱宗眼神冰冷的抬头,看向台上的魏贵妃,以及那个魏家小姐魏青荷,女子的品行,在这个世界被看的很重,她们这是要杀人诛心啊。
钱老太爷也怒了!再怎么说苏浅夏是他钱府的干孙女,是他们家的人!钱府虽是一届商贾之家,可钱家作为七大世家之首,每年对朝廷资金的大力支持,尤其是军费和赈灾方面,皇上也须得给他三分颜面!
钱老太爷刚要站起,苏浅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正要开口,云七爷忽然站起,开口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暗香坊是我云某的产业,但暗香坊有暗香坊的规矩,坊里的女子都以才艺表演傍身,我娘子才艺双全,因我们北冥国的国宴在即,暗香坊又作为花船游湖的主办方。
一切事宜便由我娘子全权负责,为了国宴和花船游湖的事宜,所有涉及花船游湖事宜的有关的人事物,我娘子都会亲自去指点一二,也需要去审核各大舞馆乐坊的训练情况,还有各大道具用品的质量和款式,时常忙的不可开交,最近人都瘦了好多,说实话我作为夫君看在眼里也甚是心疼,但为国效力是每个臣民的本分。
因是为国宴准备的花船游湖,阿夏很是尽心尽力!想必昨日的游湖表演,在座的各位也都看到了,现场效果还不错,其中的烟火,雾气,鼓风机,场景,布局,流程,都是由阿夏亲力亲为。
圣上明见拙荆不才,也不知有没有辱没国风。”
“哦?那烟火竟是郡安夫人所做?!”皇上听到这里,自然大感兴趣。
“正是。”云七淡淡合?。
“那风机什么的也是?!”见云子钰点头,皇上激动的差点站起来!本来想等宴会结束,将这些有才的匠人,都纳入朝廷各部,予以重用。
毕竟比如风箱鼓风机,可以作用到兵器的冶炼中,烟火可是很奢侈的物品,可以销往各国,利润等同烧金!
四周人看着苏浅夏的目光又是一变,这回却是带着希翼,带着惊奇,带着羡慕的神情。
而各国使臣,也双眼放光的看向苏浅夏,眼神无关长相,确实是看到人才的想要挖墙脚的神情!这可是烟火界的重大改变啊!眼神赤裸!恨不得此刻便将人抢回去!
还有两道目光分外深邃,云七感觉到了,呵!再看也没用!你们来晚了!
北冥皇帝也感觉到了!不行!这等人才!可是我们北冥的!谁也别想肖想!而且是想都别想!!!
云七其实也头疼,本来不想说的,可他不允许别人轻看了她,但现在这说出来,何尝不是另一种苦恼!
“哈哈哈!我们北冥的女子不输男儿啊!郡安夫人有功!堪称我朝巾帼!”皇上哈哈大笑道。
魏贵妃脸色铁青,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皇上说的是,青荷也是听闻郡安夫人大才,平日里总与臣妾说起,才想着想一睹夫人才华!”
“哦,原来如此,云公子和夫人怎么看?”皇上明白魏贵妃想给人小鞋穿,却不想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即使如此,云某不才,愿陪夫人共谱一曲。”云七对着国主的方向施了礼,回头看向苏浅夏,伸出手,缓缓一笑,那笑容如春暖花开。
苏浅夏笑着起身,云七俯首在她耳边:“就那首知否知否可好?”
苏浅夏微愣,自己确实弹过这曲,但并没有教过云七,他?听听就能记住,并且会吗?
自己是听过他吹过两回玉笛,确实是个中好高手,但只听两次就会的,自己还没见过。
看他眼里含笑,微微合?,苏浅夏莞尔一笑:“好!就这个。”会与不会又怎样呢,就看他刚刚站出来护着自己的那个劲,现在估计就是他让苏浅夏跳个舞,再表演个杂技!苏浅夏都会点头说好。
两人来到台上,苏浅夏坐好手指轻抚上琴弦,抬头看向云子钰,只见他也正看过来,随后竟是先起了音,笛声婉转悠扬。
一曲知否只收流转而出:
一朝花开傍柳,
寻香误觅亭侯。
纵饮朝霞半日晖,
风雨着不透。
苏浅夏唇角微微上扬,随后指尖勾起琴弦缓缓合上:
一任宫长骁瘦,
台高冰泪难流。
锦书送罢蓦回首,
无余岁可偷。
合: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苏浅夏此时眉眼弯弯,一身宝蓝色广纱流苏裙,与云子钰一身月白襄着宝蓝滚边,花纹的长袍影影错错,交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