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血魔,虽被天道碑之威压制,却仍挣扎不息,它欲配合白骨亡将一同出手,杀天道碑一个措手不及。
只见其九首齐喷烈焰,炽热如龙息,将天道碑所散慈悲之光尽数吞没。
此刻,其身形骤变,九首汇聚,凝为一颗狰狞巨首,血光滔天,弥漫天地。
此间,九头血魔之气息,已然攀升至巅峰,似要撼动乾坤,令万物为之颤栗。
然,正当其蓄势待发,欲发雷霆一击之际,天道碑再次焕发出夺目之光。
璀璨夺目,恍若星辰坠落,直接将九头血魔之躯笼罩其中。
在那天道碑的光芒下,九头血魔的身体开始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片虚无。
而白骨亡将也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变得越发透明,仿佛随时都要消散一般。
方才它蓄力的致命一击,在天道碑的无上伟力面前,显得如同儿戏,不值一提。
弃儿和双鱼等人见状,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他们没有想到,天道碑的伟力光芒竟然如此强大,连九头血魔和白骨亡将这样的强者都无法抵挡丝毫。
这从天而落的神秘天道石碑,仿佛自亘古而来,带着无尽的威压。
生生将九头血魔与白骨亡将这两大凶物镇压在了天道碑前,使得它们无法再兴风作浪。
黑白双鱼眼中显露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随后又被它们悄然隐藏起来。
它们匆忙对弃儿的神魂传音道:
“小子,你可知这乃是你人生中难得的机缘?”
“这天外飞碑的镇压之力,足以让这两大凶物俯首称臣。”
“还不速速催动你侍魂召唤法诀手印,将它们收入你的穴窍之中,化为你的侍魂!”
弃儿闻言,慌乱不已,连连挠头。
“侍魂召唤法诀手印?我不会啊。”他愁容满面说道。
“傻小子,不是还有你双鱼爷爷在嘛。”
“还记得是谁告知你这世间有侍魂之道的,是我们嘛。”
“你难道双鱼爷爷的血继神赋不成?我等博览清须山藏经阁的群书,当然也知道那召唤侍魂的法诀手印。”
双鱼急不可耐的回答。
“双鱼爷爷,先等等,这事暂且不提!”弃儿破天荒打断了黑白双鱼继续言语。
“二位鱼爷爷,你们可知我的修为已然到了虚神境之巅,虽然不曾到达九阶大圆满境界。”
“但方才你们暗藏的眼色,小子可瞧得真切得很。”
弃儿低眉暗叹,不想让双鱼看到自己失落的神色。
“好小子,现在学会了心机啊。甚好,肾好啊。不枉费小主,将我等托付于你。”
“实不相瞒,方才我等的确心动了。说不心动,那都是假话。”
“如今二魔被奇碑所镇,我等也想先吞之而后快。但你可曾想过,我等这两条老鲤鱼灵体能吞得下吗?”
言罢,黑白双鱼对视一眼,不由苦笑起来。
“既然小主让我等与你同生共死,他日你一飞冲天之时,也是我等恢复神魂,重现昔日神武之刻。”
“贪欲,上至满天神佛,中至妖魔鬼怪,下至凡夫俗子,俱是有之。”
“修道便是修心,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无外乎如是。”
“既然我等看破玄机,也就不差血骨两魔的三瓜两枣咯。”
“是非成败转头空,如若你身死道消,我等也神魂不在,又何必急于求成,傻小子,你说呢?”
白鱼一边抚慰着黑鱼,一边对弃儿真情流露,回答道。
“那好,小子心里面清楚得很,我能脱离凡尘苦海,一朝化龙,踏入这修仙之路,土地公和二位爷爷是我的贵人。”
“尤其是二位爷爷整日朝夕相伴,悉心指点,居功至伟。”
“倘若二位爷爷果真想要,你们只管开口。”
“小子不止眼下这双魔魂体,就算日月星辰,我也当穷尽毕生,双手奉上。”弃儿望着双鱼无比真诚说道。
双鱼自然能够感知到弃儿心中真诚,连连说好。
此番开诚布公的诚挚交谈之后,一人两鱼终是敞开心扉,再无半点芥蒂。
双鱼将侍魂法诀手印传与弃儿,便急不可耐催促他,借双魔被奇碑镇压之时,快快将双魔纳为侍魂。
弃儿闻言,目光在九头血魔与白骨亡将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波澜起伏。
九头血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急迫与诱惑:
“小子,你若助我脱困,我将诸多无上功法传授于你,助你登临仙途,成就非凡。”
白骨亡将亦不甘示弱,其声音中带着一抹罕见的恳求:
“我愿化为侍魂,助你一臂之力,成就无上高位。”
“但求你,看在我自愿做那侍魂之奴,放过黑衣老僧。
“你如不允,本将宁死不从。”
“黑衣老僧?就是先前要夺我神赐恩泽的老秃驴?”弃儿疑惑道。
“正是,他一心向佛,他的手上不像我这般沾染太多因果。请你放过他。”白骨亡将语气更是卑微了几分。
“他?一心向佛?哈哈哈。”
“你是没看到他见寻欢门主之时,那色中饿鬼的样子吧。”弃儿忍耐不住,大笑道。
“食色性也,他喜欢丰腴大牛,有何不可?”白骨亡将置若罔闻诚恳回道。
“丰腴大牛?是什么鬼?”
弃儿毕竟是十六岁的少年,虽然浪迹红尘多年,但风花雪月之事,于他而言,还是太过遥远。
“唉,傻小子,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大牛就是大奶牛嘛。那黑衣老秃驴喜欢大奶牛。”黑白双鱼岔言道。
“我不干,他先前强取豪夺我的机缘,我还不知他到底干过多少坏事情呢。”弃儿严词拒绝道。
“恳求你网开一面,因为他乃是我的血肉胞弟。”此刻白骨亡将已无半点傲骨,眼中幽火也暗淡了不少,追忆其往昔。
“亘古之时,我族被仇敌所灭,我战死不灭,化作白骨游魂,四周追杀仇敌。”
“机缘之下,才得知我还有个同胞亲弟存活于世。”
“当我找到他时,他已经只留了一缕人魂在体内,整日浑浑噩噩,不能修行。”
“于是,本将一边追杀仇敌,一边到处收集亡魂,以亡魂之力,保全他万年。”
“我蛰伏此地数千年,一是此界远离上界仇家叨扰寻仇,二是为我那胞弟神魂疗伤。”
弃儿闻言,沉默片刻,心中权衡。
他望向白骨亡将心胸之处,穿过亡将胸前的层层白骨,黑衣老僧黯然独坐其中,显得格外落寞。
他缓缓开口,声音坚定而带着慈悲:
“若你弟真心悔改,不再危害世间,我自会让他离去。”
话音刚落,天道碑的伟力光芒再次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