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尚焕彬,你是松井先生?”尚焕彬试探着问道。
“是。”林牧淡淡道。
尚焕彬猜到他们的身份,也看出林牧对他的不满,心中不由苦笑。
他也没办法,老三被青帮抓了,不是跟日本人有关系,天津没有能让袁文会给面子放人的。
唯一认识的只有付永臣。
不能通过付永臣救出老三,也没法跟手底下的兄弟们交代。
被逼无奈才会用身份威胁。
特务处的人潜伏到日本人身边,还能让袁文会给面子,尚焕彬也知道地位肯定不低,不愿意暴露也是应该的。
“我们的身份...........”付永臣问道。
“你放心,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也没有谁知道是你们俩。”
“我跟寨子里兄弟们说的是武器交易,你不是说来天津卖武器的,我随口编了个理由,能瞒多久瞒多久。”
听到这话,两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尚焕彬没有莽撞的将他们的身份说出去,水鬼报信的可能性也会降低。
要知道他们的身份放在特务处,知道的不超过一只手。
总部见过他们的都被远远的调离上海。
被派往海外、东三省、港岛等等,都不会留在上海。
运气好被送回来,也不会到上海。
最大限度的降低身份暴露带来的风险,也在降低身份暴露的可能。
这已经是特务处规格最高的保密,金陵总部那么多人,干部还留在金陵,也不会派出去,将危险性降到最低。
特务处都这么做,用最保密的手段降低影响力,为了特殊任务做出退让。
特务处都在准备,也就不会认为后面的潜伏任务多危险。
潜伏在同为特工的领事馆,还需要从领事馆里得到情报,获得任务的延续,就能看出领事馆到底有多难进行突破。
潜伏领事馆还没有多久,就已经被试探不下三次,时不时就会有跟踪。
日谍在甄别上很用心,随时都在甄别,时刻都在小心翼翼的甄别,生怕有间谍潜伏。
“尚大当家的,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不能告诉任何人。”林牧声音里带着威胁,沉下脸:“利用我们救人,会暴露身份,给我们的任务带来威胁。”
“我想尚大当家的也猜到我们是什么人,大致也能想到执行的任务到底有多重要。”
“一旦我们的身份暴露,会给情报网络带来多少麻烦。”
“你威胁我们,付永臣不计较,我不能不计较。”
尚焕彬脸色骤变,警惕的看着他。
威胁付永臣是想到付永臣不会拒绝,加上又有些着急,只能威胁付永臣。
说完他就后悔了,也知道对不起老朋友,不是江湖人的作为。
现在也不是闯荡江湖的时代,日本人肆虐,像是他们这种人,被日本人抓住哪有活下去的机会。
日本人要的是情报、资源,而不是威胁。
“松井先生,真的很抱歉!”尚焕彬急忙道,“我也会为这次送上一份重礼,实在抱歉。”
林牧冷眼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付永臣无奈叹息:“这次就算了,我们也不在天津,过段时间就要离开。”
“道歉就不必了,水匪也跟我们做的一样,我也不想损害抗日力量。”林牧缓和了语气,“这次见尚大当家,是想提醒尚大当家,你的那位兄弟水鬼投靠了青帮。”
“青帮的袁文会跟你们水匪的矛盾,连我都听说过,也不奇怪袁文会会盯上你们。”
“现在情况特殊,青帮盯上水匪,要的是将水匪一网打尽,获得天津这一条水路。”
“很多生意都能用得上水路,带来的价值难以估量,相信以你们的实力,被袁文会找到老巢,不会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青帮将水鬼释放,为的是让水鬼回到你们的老巢,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尚大当家的尽早做好安排,别被青帮一锅端了。”
尚焕彬瞳孔收缩,不敢置信的说道:“水鬼投靠青帮?不可能啊...........”
“没有不可能的。”林牧淡淡道。
进审讯室,就该明白威胁有多少,真正能见识过审讯室的恐怖,就不会认为水鬼扛得住。
嘴上说的很硬气,真正上审讯室,该明白审讯室里有难熬,又有几个人能在审讯室里扛住压力。
真正能扛住的没有几位,那可是审讯室,日谍都扛不住的地方。
水匪能扛住专业人士设下的审讯室,也太高看水鬼了。
“不!我不信!”
尚焕彬猛地站起身,沉声道:“水鬼跟青帮不共戴天,水鬼全家都被青帮害死了,就剩下水鬼一个人活下来。”
“水鬼做梦都在想报仇,怎么都不可能选择投靠日本人,也不能跟日本人有任何勾结!”
“我相信水鬼胆子小、好色,也不相信水鬼会跟日本人勾结,更不会相信水鬼会投靠日本人!”
尚焕彬的反应很大,比林牧想的还要大,同时也有些头疼。
特务处会有不相信?
不会!
戴老板说一不二,给出的情报很少有质疑的,除非是涉及最高层的军事情报。
林牧说情报就要来一句不相信,那怎么都不可能出现。
动不动就要来一场不信任情报。
他们之间的情报也不用解释,比如说付永臣,没有问过林牧的情报来源,也没有不相信林牧的情报是不是真的,又来自于哪里。
“情报是真的,我知道尚大哥相信水鬼,可是..........我们提供的情报,从来都没有出错。”付永臣声音里带着沉重。
林牧轻声道:“尚大当家的不是知道我们二人的身份,水匪又是抗日队伍,我都不会提起。”
“正因为有共同的目标,也有共同的敌人,才会特意提醒一次。”
“青帮弟子遍布天津,袁文会连日本人的面子都不给,凭什么会给我们面子?”
“我们二人没有见过袁文会,凭借着中间人几句话就能让袁文会答应?”
“这是不是太看不起袁文会了?那么嚣张的袁文会答应的太痛快,本身就是问题。”
“这不是袁文会的性格,也不是袁文会的安排,我相信袁文会不是没有办法做到。”
“言尽于此,尚大当家的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