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和江宴的到来,也引起了一众读书人的注意。
那些书院的学子,似乎很不待见江宴,看到他到来,顿时一脸的嫌弃。
唐寅不由得好奇,这货,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同在一个学校的同学,竟然没一个人上来跟他打招呼。
邓太安见状,立马就将目光定格在江宴身上。
这货抢了他的府试案首之位,早就上了他的黑名单。
然而,人家江宴早就是书院的学生,还是神童院出来的人。
于是乎,邓太安将愤怒的目光投在了与江宴同行的唐寅身上。
唐寅这算是无辜躺枪,被江宴这个骚包,殃及池鱼。
虽然邓太安只是看了一眼,但是唐寅依旧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的恨意。
不过唐寅也不畏惧,他虽然不想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登仙楼显然是用了心思,桌案上的吃食点心,都是金陵的小吃,许多菜式,唐寅都没见过。
唐寅毫不客气,看到顺眼的抓起来就开干。
左手一块桂花糕,右手捏个鸡腿,吃的那叫一个香。
江宴见状,也不甘落后。
两人你一次一块糕点,我吃个脆锅贴,一口一只油爆虾。
来这里的学子,自然不会是冲着吃来的。
所以两人的行为,顿时引来众人的嗤之以鼻。
只是唐寅和江宴,脑回路,都不同寻常。
唐寅是有好东西就吃,管他娘的,江宴则更是特立独行,毫不在意。
“呜呜,唐兄,你慢些,那个桂花糕,给我留点!”
就在两人大快朵颐的时候,一声锣响传来。
一名气质儒雅的老者,走上台前,朝着众人轻声喝道。
“白鹿诗会,即将开始,一应规矩一如往年,”
“谢斋长亲自出了一联,前五十对出者,可登花船。”
此言一出,一众学子们立马躁动了起来。
登花船是老传统了,每年的评委都会出一道题,最快答出者,便能登船。
花船上,不仅有一众花魁头牌的表演,而且还都是大人物,与大人物近距离接触,这才有更好的机会展示自己。
况且这次是谢斋长亲自出题,所以那些准备考入白鹿书院的秀才们,更是兴奋,激动的身子颤抖。
儒雅老者说完,随后,便有登仙楼的人,将一副对联高高挂起。
一众学子,纷纷围了上去,纷纷开动小脑瓜,思索起来。
唐寅两人,也看了一眼,这是对回文联,只见对联的上联为。
“雾锁山头山锁雾!”
这种文体,就是一种有意思游戏,不是很难。
不过,想要对的又快,又有意境,很难。
谢斋长这个上联,就很有意境。
只是,规矩并没有要求意境,只要对仗工整文体呼应就行。
很快,就有人想出来了。
邓太安第一个登场。
“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
对仗工整,意境也不错。
邓太安的对联,立马获得了那儒雅老者的赞赏。
邓太安朝着唐寅两人的方向,挑衅的微微一笑后,便跟着一名下人,登上了花船。
一众学子,顿时羡慕的看着邓太安的背影。
于是乎,众人就更热情了。
一个个的才子,纷纷上前对联。
雪映梅花梅映雪
蝶醉花间花醉蝶
江内行船行内江
凤落梧桐梧落凤
......
各种回文联,层出不穷。
一旦有人对了出来,其他学子,顿时一拍大腿,暗恨自己,怎么早没想到。
这玩意,只要想出来,就感觉很简单,然而,真正去想的时候,又会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眼看着名额不多了,众人更是着急。
有的学子,嘴里念念有词,而后又摇头晃脑的一脸失落。
这种对联,越到后面,越难对。
唐寅一边吃,一边看的津津有味,江宴却是有些心痒难耐。
“唐兄,咱们也去看看?”
唐寅不想出风头,正要拒绝。
这时候,数名女子抱着各种乐器,从登仙楼内,走了出来,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原本不在意的唐寅,无意间的一瞥,却是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薇儿姑娘。
看到薇儿姑娘,唐寅不由得愣了愣神。
这娘们,怎么跑这来了?
看到她,唐寅便想起了可怜的齐叔修。
说起来,齐叔修这货沦落到那个地步,好像还和自己有关。
想了想,唐寅便想上前询问一番。
只是刚站起身,那些女子便登上了花船。
唐寅突然的动作,令得江宴很是疑惑。
“唐兄,你咋了?”
唐寅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想去看看吗?咱们也去试试!”
江宴闻言,顿时嘿嘿一笑,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就往人群里凑去。
唐寅见状,不由轻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此时,剩下的名额不多了,这里的人,都是有秀才功名的学子,在不讲究意境的情况下,还是能对上一些回文联的。
五十个名额,就只剩下十来个的时候,能够上台对出来的也不多了。
就在学子们,苦思冥想的时候。
江宴摇着折扇,来到儒雅老者身前。
儒雅老者显然是认识江宴的,看到他过来,脸上挂着微笑。
“江宴,你也想试试?”
江宴闻言,朝着儒雅老者抱拳,行了一礼。
“沈师,学生也想一试!”
儒雅老者闻言,点了点头,眼含笑意的看着江宴。
江宴稍微一沉吟,便开口对道。
“雾锁山头山锁雾,清水塘里塘水清。”
江宴的对联,顿时让那些想不出来的学子们,猛拍大腿。
又特么少了一个名额!
江宴对完,得到了儒雅老者的赞赏,便有人带着他登船。
江宴却是没有走,而是朝着唐寅招手。
“唐兄快来,到你了!”
唐寅摇了摇头,走上前去,也朝着那儒雅老者抱拳行礼。
儒雅老者见状,不由问道。
“江宴,这是哪位才子?”
江宴闻言,顿时一脸与有荣焉。
“江师,他叫唐寅,乃是学生的好友!”
“唐寅?”
儒雅老者一听这个名字,立马皱起眉头。
台下的学子们,却是纷纷嗤笑出声。
“哈哈哈,原来是志大才疏唐孙山!”
唐寅见状,不由一愣。
“他们是在笑自己吗?”
他不知道的是,院试过后,最出风头的两个人,一个是案首江宴,一个就是他了。
唐寅从府试案首,变成院试吊车尾,这么巨大的落差,想不出名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