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掐着点,换上龙袍,踏入了玉华宫。柒月曲膝给他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程渊亲自扶她起身:“爱妃免礼。”
用完晚膳,柒月去净房沐浴,然后进了寝殿。
程渊已经洗漱完,正坐在床榻边。柒月娇嗔地问他:“陛下今晚这么早就安歇,是白日处理政务,累了吗?”
程渊嗯了一声,也不多废话,自己解了龙袍,只着白色里衣,翻身上了床榻。
就这么急不可耐?柒月差点以为,自己太过秀色可餐,对方终于忍不住了。
但想到面前是位公公,根本不可能碰自己,她微微地翘了翘唇角,也上了床榻。
柒月放下红色床帐,爬到程渊身后,半跪着给他捏肩捶背,一边吐气如兰,嗓音娇软地说:“陛下,让臣妾给您捶捶肩,放松放松筋骨,您就不会那么疲累了。”
熟悉的香气,钻入鼻翼。程渊垂眸,默许了她的殷勤服侍。
但想到,她想要服侍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孪生哥哥,程渊低下头,抿紧了嘴角。
程渊静默不语,柒月便心安理得地给他揉捏起来。这人肩膀宽且平,骨架匀称,劲瘦有力,不似她想象的太监,那么阴柔十足,松弛软绵,也不似原主四个兄长,那么膀大腰圆,肌肉虬结。
一双柔软的小手,这里捶捶,那里捏捏,吃着九千岁的豆腐。对方还浑然未觉,柒月不免起了挑逗的心思。
那双手捶着捏着,就摸进了雪白绸缎的寝衣里,抚上他肌肉紧实的胸脯……
程渊眉心猛地跳了跳,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陛下,您弄疼臣妾了。”她皱着眉,娇滴滴地说。
程渊立刻放开她的手,粗声道:“朕困了,还是早点安歇吧。”
柒月低眉顺目地点头。
下一刻,她便被拥进了一个男人宽实的怀抱。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朕一定会护你周全。”
柒月挑了挑眉,这回不再隔着被子抱她了?有进步,孺子可教也!
她这个祸国妖姬,趁机搂住了他的脖子,柔顺而娇媚地说:“多谢皇上。”
光听那声音,就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程渊浑身都僵硬了起来。闻着鼻端的香气袅袅,他意识昏沉,进入了黑甜梦乡。
柒月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想起刚才摸他时的触感,肌理分明,坚实硬挺,没有一丝阴柔之气,比慕云璟还阳刚,这真的是一个太监?
“慕云琤真的净了身,是一个没根儿的太监吗?”柒月问888。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净了身?”888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被阉掉,是一个假太监……可……可以人道?”柒月被吓到了,说着就要去扒他的裤子,看他的命根子还在不在,身体是不是残缺不全。
888慌忙伸出尔康手:“住手!他没有被阉割,但确实不能人道!”
“为啥?”柒月收回了解他裤带的手。
“富公公教他练一种盖世奇功,初练者必须是童男子,不能碰女人,不能破童子身。十五岁那年,他初次梦遗,富公公便给他吃一种药,强行压制他的欲念,让精气持满不泻。后面练成了上乘的内功武术,药也停了,却产生了副作用,他从此不举。”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句话,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柒月噗嗤一声笑了,“葵花宝典是宫中宦官所创,富公公也是宫里的太监,一脉相承。从此不举,哈哈哈哈!”
瞧着柒月乐不可支,888很是无语,同时也替主神惋惜。
虽然只是三千小世界的灵魂碎片,但高高在上,只能远观,不可亵渎的主神,成了不能人道的太监,也是一件很鬼畜的事情。
柒月问888:“慕云璟一定也知道这件事情吧?要不然他不会自戴绿帽。”
见888点头,她又说:“不能人道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变态,心理扭曲。我说上个世界,他还胸怀天下,心念苍生,忧国忧民,怎么这个世界就漠然无情,杀人如麻,甚至助纣为虐呢?”
柒月这一晚,和枕边这个抱着她的男人一样,睡得特别香,特别沉。
幽兰殿里的乔夕夕,却没有睡好。
慕云璟虽然来看了她,伏低做小哄了她,但她心结未解,依然怏怏不乐。
慕云璟哄了大半夜,见她仍气哄哄地,不搭理自己,便也没耐心了,自顾自翻身睡觉,还睡得很香。空荡荡的殿内,男人的鼾声如雷。
乔夕夕心凉了半截,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男人不是她在现代社会,手指勾一勾,就会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小奶狗男朋友。他是古代社会的皇帝,生杀予夺只在他一念之间。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使小性子,这样作。她不能被皇帝厌弃了。
如果失去慕云璟的宠爱,她会被这些古代的宫斗高手磋磨,在后宫寸步难行,艰难度日,甚至香消玉殒,过早凋落。
于是,第二天早上,慕云璟一觉醒来,就见到一个红着眼圈,却异常柔顺懂事的女人。她破天荒第一次服侍他穿衣服,眼中盈盈含泪,说:“阿璟,是我错了。你是大周的皇帝,她们都是你的女人。我不应该吃醋,更不应该介意丽贵妃。明明知道阿璟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
慕云璟见她泪眼婆娑,已是心疼至极,听她在自己面前服软,说出这样一番通情达理又委曲求全的话,更是万分怜惜,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安慰道:“朕纳丽贵妃进宫,是情势所迫,对她好,更是权宜之计,逢场作戏。朕的整颗心都是属于你的。夕夕,你这么聪明,这么通透,一定能够理解朕的。”
慕云璟喜欢乔夕夕的聪明。她虽然只是一介庶女,却头脑聪颖,见多识广,不但擅长诗词,还懂得很多他都不懂的东西,在一些国事政务上也颇有见地。
这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不是韩霁月那样嚣张任性,恃宠而骄,不知收敛的女人。
若不是为了保护乔夕夕,需要竖这样一块挡箭牌,同时也是为了迷惑韩家,他早就将她彻底厌弃,打入冷宫了。
这几个月,朝堂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慕云璟大力推行文武科举制,让寒门子弟步入仕途,不着痕迹地更换朝中血液。
那些反对科举制,阻挠这位年轻的帝王推行新政的老臣,都被东厂握住了把柄,要不砍头抄家,要不乖乖地闭嘴。不少六部官员被东厂搜集到的大量罪证拿下,进了诏狱。慕云璟趁机换上自己的人。
唯有镇国公府,满门忠烈,一心报国,没有任何贪腐逾矩行为,一直抓不到把柄。
慕云璟不由烦躁起来。不行,他一定要找个理由,收回镇威军的兵权,把韩家在军中的势力,彻底拔除。
否则,他身下这把龙椅坐得一点也不安稳。
自这天起,慕云璟又有一段时间没进后宫。
但妃嫔们不知道。她们都私下议论,皇上最近去玉华宫去得很频繁,云鬓花颜,春宵帐暖,看来韩霁月盛宠不衰。
就怕玉华宫哪天传出喜讯,丽贵妃娘娘有了身孕。这对后宫的女人来说,真不亚于晴天霹雳一声噩耗。
柒月倚在榻上,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天天跟个太监睡觉,她怎么可能怀孕?
这时,888传送过来御书房的画面,慕云璟正避开程渊,找到东厂的二把手,司礼监秉笔太监钟旻,商议对付镇国公府的事。
柒月支着下巴,皱眉:“看来,慕云璟是铁了心要对付韩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