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依萍敌对之情已消,将长短双刀收了,问道:“将......大叔,后来呢?”
将青空面色渐和,微笑对柳依萍道:“你叫我一声大叔,算来也没有错,若你真是他的外孙女,我还算是你的叔叔了。将沉天离岛数年,岛内也还安静,可也就三四年光景,他又回到岛上,找到我父亲,想借《傲来神功》一看,我父亲说他破门出岛,便不是海龙门的人,那就不能再修习海龙门的武功。”
“将沉天没有办法,也不能和我父亲动手,便恨恨而去,我父亲素知他的秉性,还加意提防了好一段时间,可一无异状,时间久了,便放松下来。可这将沉天真是好忍性、好机心,他在一年之后,携同外人上岛,以那个外人分散注意,自己却去来海龙门的藏经洞中,偷盗了半册《傲来神功》,我父亲知道后大为震怒,《傲来神功》为海龙门不传之秘,已由海龙门保管不知有几千年,不想却在他手中遗失了半册。”
“当日看守藏经洞的便是那位季三叔,盛怒之下,我父亲打了季三叔一掌,季三叔也因此功力丧失殆尽。待到我父亲冷静下来,便也觉得此事不能完全怪到季三叔头上,就着人为季三叔治伤。被将沉天盗走的是《傲来神功》上册,那自然是需要夺回来,可限于门规严令,海龙门门主不能离岛半步,然除我父亲外,又无一人是将沉天的对手,我父亲真是左右为难。”
“三年后季三叔养好了伤,他知道,此事因他过失而起,便向我父亲请求出去打探将沉天的信息。季三叔过了一年回来,奇怪的是没有将沉天的丝毫讯息,他打听到将沉天与箫蘅的事情,几经周转,在崂山找到了箫蘅,躲在暗中观察了一个月,只看见箫蘅成日带着个不满周岁的女儿,很是辛苦。本来,他还想再盯一段时间,有一天早晨他醒来时,发现床边地上刻了三朵梅花,他也曾听说过箫蘅的威名,知道她已经手下留情了。”
“既然将沉天不在这里,就实在没必要纠缠下去,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季三叔就会离岛查找将沉天的消息,三十年前,我父亲将海龙门门主的位置传给了我,他老人家也去寻找将沉天,一直过了三十年,都没有将沉天的丝毫讯息,最初,他老人家每隔三年,都会回岛一次,可八年前,我父亲离开大智岛,就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
“前不久,我也将门主的位置传给了我的儿子,四海漂泊,可那将沉天和《傲来神功》,有如石沉大海一般,却原来他夺得秘笈后就为人所害,死在了这个荒岛之上,也难怪我们寻他不着。偷盗自家先祖留下的经书,真是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柳依萍眼眶一红,双目中珠泪盈盈,心中五味杂陈,有心要争辩两句,却不知从何辩起,若真如这将青空所言,自己的外公......他确实有些不是之处。
其实,将青空所说并非虚妄,将沉天枭雄气概、豪侠之性,自然想有一番大作为,可他的堂兄将问天老成持重,与他性格迥异,无奈之下,只能离开海龙门,凭着一身水陆功夫,短短几年,便闯出了极大名头。
本来一直都是睥睨天下,信心满满,放眼天下,自以为当世已罕有敌手,不想却伤在了箫蘅剑下,若说与箫蘅比剑,是自己大意了也还说得过去,可在海滨与司马素雁交手,又尝一败,他事后回想,即使自己未曾受伤,也未必能强得过司马素雁。
将沉天心高气傲,生平不下于人,便想若要提升自己的武功,只能继续修习《傲来神功》,将家代代相传,学习《傲来神功》只能按部就班,不能贪多激进,离岛之时,他上册只学得一半。
他便回岛,向堂兄恳求借《傲来神功》一阅,被将问天拒绝后悻悻而归,可这念头却有如附骨之蛆,竟然甩也甩不掉,便在一年后,叫上了一个兄弟与他同上岛去,偷偷取了经书,他本想是钻研几日后再还回去。
可哪料到,他那兄弟却见书起意,暗下杀手,他本应葬身海底,幸得那条金螭就在左近,将沉天身为海龙门的副门主,自小便习得御龙之术,金螭才将他救回那个山洞之中。
可其时他心脉已断,在石壁上留书后,便与世长辞了。
箫蘅在崂山时,幼女新生未久,见有一个人,形容鬼鬼祟祟,老是窥探她,她自生产之后,心性大变,也不想轻易伤人性命,可这人连续跟踪了二十几日,若说是登徒子,却也不像,可就是诡异得很。
她心中恚怒,一夜趁女儿熟睡,便取了剑来到那人住处,以她的手段,若要取了那个姓季的性命,自然是易如反掌,可她不愿再造杀业,便只在地上刺了三朵梅花,将他惊走。
这些事情都是几十年前的旧账,洞中三人虽然大致能够推理清楚,其间细节,却是无人知晓的了。
杨重梧突然问道:“将前辈,你说一直没有将沉天老前辈的信息,却为何找到了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