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妮急火燎燎的打电话给江浩,探问江山被带走的事。她问过父亲,可陈丹东一副莫讳如深的样子,不肯透露半分。对陈丹妮来说这是件喜优参半的事,喜的是江浩的婚事铁定不能进行了,可忧的也是江山有事连带江浩而使婚事不够光彩。
陈丹妮心心念念于自己的面子,计较自己梦想的婚礼是否浪漫、幸福。她最终还是去问了黄勇的建议,幸好得到的答复是江山若能主动配合调查就问题不大。陈丹妮认为得到了“营救”江山的方法,所以必须要告诉江浩。
江浩对自己也被牵连本就觉得奇怪,他隐隐约约听到风声父亲被带走跟十多年前的案件中一个人的身份证明有关。江浩找到洪春波求他将十八年前的案情无一巨细的告诉自己一遍。
“想不到,十八年后情况仍然如此!是我轻率了吗?”洪春波叹气道。他跟江浩同坐在家中的大厅里,四目相望均是忧虑。
“我爸爸不是一个鲁莽的人。”江浩轻声说。他只能如此安慰洪春波了!他看着洪春波,不知怎么的越来越觉得眼熟。
洪春波见江浩总是长时间盯着自己,敏感的他也反观察着江浩。他察觉江的动作、神情越来越像某个人。“你……,我总觉得像一个人。”洪春波终于忍不住对江浩说。
“像谁?”江浩问,他直视洪春波。他发觉了洪春波对他的疑问,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洪春波对他们有戒心。
“像我的那个老同学……张越。”洪春波迟疑地说。“你的很多神态还有一些动作、语气……在某个瞬间,我以为你是长大了的张恒。”洪春波边说边仔细地扫描着江浩的脸蛋。
江浩暗暗吃惊,疑惑移植了张恒的心脏竟然让他带有这么多张恒的属性。他心中暗忖着要不要告诉洪春波有关张恒心脏的事。
“那小孩的事我后来听说了。这么想来,我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假如我不贪心,就不会让张越牵连进来了。我真是罪孽深重,受到命运的惩罚也是活该!”洪春波开始哭泣。
“我听杏儿说起过真正引起悲剧的是黄勇对张越的逼迫。张越离开小崖村被黄勇连夜追击,以一个什么理由让张越觉得不可接受两人才彻底闹翻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黄勇和张越父子知道了。我一直想,张越既然能秘密留下资料,是不是也应该想到了某些极端的情况并告诉了张恒?张恒会不会留下了什么?”江浩边说边后悔当日自己没有仔细地搜索张恒的房间,他被张恒的日记吸引了注意力。
“又或许是老张觉得孩子还小不懂事,没必要说吧!”洪春波感慨。
“也有可能是当时事情太紧迫而没来得及交待。”江浩一副解释的口吻。
“有时候有些规定挺讨厌的!明明那人就是黄勇也不能抓去证明!”洪春波气愤。
“可反过来也是怕被人反利用,这是一把双刃剑。”江浩安慰洪春波。他微笑地继续说:“世上的事只要做过必定有痕迹,我们把它找到就行了!”
“这事,你觉得哪里有疑点吗?我能利用的还有哪些?”洪春波问江浩。
“杏儿和诚诚对张恒的尸体有过质疑。”江浩说。
洪春波震惊的表情看着江浩,他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张恒有什么可利用。“这事情……难道还牵连了第三方?”江春波试探性的问江浩。
江浩不得已告诉了洪春波当年父亲被牵连,自己车祸出事移植了张恒心脏的事。洪春波听了才恍然大悟江山为什么主动找到自己联手要告黄勇,他还惊奇于李杏儿爱上了移植了张恒心脏的江浩,而江浩有着张恒许多的记忆。
洪春波当然也听过移植人有器官捐赠者的很多习惯与记忆,甚至一夜之间突然通晓一门从来没有学过的外语的奇事。只是,这些事只是听闻,如今亲眼得见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这些事都没有江浩竟然也是事件的当事人那么神奇!“看来,抓住黄勇这一切纷争才能结束。可你们怎么抓呢?”洪春波问。
“目前为止,唯一一件牵涉到黄勇身份存疑的事才刚开始查,我和父亲就被阻止行动了。”江浩说。
“这……,当年的人中不会又有谁枉送性命吧?”洪春波小声地问。
“我出事了,怀疑黄勇的理由会更充分。”江浩微笑说。他知道洪春波的担心。
江浩告别了洪春波,回到海城。一路上,他苦苦思索在青山时候的片断。他又细细问了妈妈有关江山在青山的事。江妈表示一家人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在青山的那段日子,江山并没有因为案件得罪过谁。江浩在刘萌萌处得到佐证,排除了江山事关十几年前案件感慨事段的嫌疑。他想来想去,似乎就只有十八年前张越父子的事情最有关联了。
“这些事表面上没有破绽,可结果隐隐地有一种矛盾,为什么?我应该怀疑还是相信?还是说怀疑嫌疑的证据不够确凿?张恒,你能告诉我吗?”江浩躺在家里的床上胡思乱想着,不一会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梦见他坐在一辆小货车上,车子在弯绕的山路上兜兜转转令他的胃很不舒服。他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那男人跟陈大桂不时说着话。
“爸爸,我们为什么离去小崖村?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吗?”发问的是张恒。他看着窗外往后而去的路和风景心中明白离小崖村越来越远。他开始想念李杏儿,他忧心走了这么久还没到目的地,回小崖村就需要更多的时间。方才,他听见父亲与陈大桂说了很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生活的打算和安排,他渐渐明白他有可能长时间不能回小崖村了。
“恒,我们是迫不得已。爸爸不愿意跟一个品德不好的人合作,不想跟他再有纠缠。我们必须远离。这个人还很凶,我们斗不过。”张越苦笑着说,手轻摸抚着儿子的头。
“恒哥儿,你放心。等放假叔叔就带着杏儿和诚诚过来找你玩儿。也让咱家那两个小山里人出去见见城里的世面。”陈大桂边开车边安慰张恒。
“有坏人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叔叔?让警察叔叔把坏蛋抓走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张恒说着,天真的眼睛看着父亲。他以为父亲忘记了正义的警察,他需要提醒。
“恒,再睡一会儿。到了地方我们还要收拾东西不能再睡了。”张越岔开话题。
张恒被车子摇晃得有点昏昏欲睡,听了父亲的话就睡了过去。这几天,他其实也是陷在一种惊吓之中,他似明白又不很明白生活突然而来的巨大变化,所有的大人都陷在一种紧张、沉闷的气氛里。他想问父亲,看见父亲那样的状态他凭经验知道不可问。他问陈大桂夫妇和李伟民,他们说:“这不是一个小孩子懂的事,你听大人的话就好了!”
张恒不再问,他用眼睛看着、观察着,去寻找答案。陈诚诚和李杏儿虽然也想帮他打听,可大人们显然不想让不知轻重的小孩子知道。他们认为只要管好小孩子睡不睡觉,吃没吃饭就好!张恒在大家面前装着大胆、沉静,可每每独自一人在家,黑暗中的他用床单包裹着倦缩的身子,他哭着要妈妈,哭着要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