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最重要的是明哲保身,绝不能让广陵王怀疑到乔家的头上。”
“遵命。”乔覃肃然应诺,两人又商议了几句,随即离去。
皇后望着敞开的殿门,轻轻揉着眉心,深深地叹了口气。广陵王的势力日益壮大,令人深感不安。
五月的天变幻莫测,上午阳光明媚,下午却是乌云密布,傍晚前,豆大的雨滴如同砸落的珠玉般倾泻而下。
顾云笙坐在窗前,目光穿透雨幕,陷入了沉思。
往昔下雨时,她总与楚止陌对弈谈心。
但自从回到金都,他们甚至未曾相见。手指轻敲,算来已有十日未见。
不知此刻,楚止陌在做什么?
“姑娘在思考些什么?”红缨轻挑珠帘,悄步进入屋内。
顾云笙回过神来,强颜欢笑:“没什么,现在到用餐的时间了吗?”
“对,老爷夫人派人来请了。”红缨拿起油纸伞,走到门外撑开。
顾云笙站起身,走进伞下,缓缓步入雨中。
由于心神不宁,顿饭顾云笙食之无味。到了夜晚,她躺在床上,思绪纷飞,翻来覆去。
她有些思念楚止陌了。
顾云笙抱着薄被,回忆着与楚止陌共度的时光,直到深夜才缓缓坠入梦乡。
第二天,绵绵细雨终于收住了它的脚步,天空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大地。
顾云笙如往常一样,对旗下的商铺进行巡查,但到了正午时分,她特意绕道至太白楼附近,并在此处用了午餐。
在闲谈中,顾云笙巧妙地从楚止晏的言谈中探知,楚止陌一直未曾露面。
显然,他确实分身乏术。
顾云笙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下午巡查商铺时显得心不在焉。加上前一晚辗转反侧,她感到有些疲惫。
掌柜见状,劝慰道:“主子若是觉得劳累,不妨早些回去休息,铺中并无什么要紧之事。”
顾云笙并未拒绝,轻轻揉着太阳穴,站起身准备返回宅邸。
然而,就在她尚未踏出铺门之际,襄苎忽然神神秘秘地跑来报告,说踏燕已经到了。
顾云笙的精神立刻为之一振,急步走出铺子,果不其然,踏燕正站在门外等候。
“主子在马车里等着。”踏燕简短地说完,转身在前引路。
顾云笙对车夫交代了一声,让他先回宅邸通报,她有事务需要稍晚些回去。
主仆二人跟随踏燕穿过一条幽深的小巷,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与楚止陌常用的马车别无二致。
一想到楚止陌就在那车厢之内,顾云笙的心脏便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既兴奋又紧张。
踏燕打开车门,退至一侧。
顾云笙会意,踩着车凳轻巧地钻进了车厢。
她刚一进入,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便突然伸过来,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
“你可曾想念我?”楚止陌低沉的声音在车厢内回响。
顾云笙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害羞地点了点头。
她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轻轻抬起手抚摸着他的俊美容颜,心中的思念终于得到了回应,不禁感到一丝委屈。
“你的事务处理完毕了吗?”她带着一丝哽咽问道。
楚止陌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解释道:“章礼骁的案件牵涉甚广,一人牵出另一人,要查个水落石出,恐怕还需时日。”
顾云笙听后心中一沉:“那你是不是要一直这样忙碌下去?”
楚止陌再次摇头:“此案我已经交给了大理寺负责,我接下来要去调查山崩之事。”
“怎么样啦?”顾云笙对此事同样关心。
“嗯嗯,昨日收到蒋继义的来信,他已经大致确定了山匪的藏身之地。”楚止陌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顾云笙的唇角。
“那你这次来是为了……”顾云笙的语音未落,楚止陌便突然俯身,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在一番热烈而深入的吻之后,楚止陌轻轻抵着顾云笙的额头,气息如同夏日炎炎,低沉而灼热地吐出了两个字。
“剿匪。”
顾云笙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眼中带着一丝不舍地询问:“我们何时出发?”
“就在明日。”楚止陌回答,言语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那此行需要多久?”顾云笙的话语中充满了不舍与依恋。
“若一切顺利,二十日便可归来,倘若有所阻碍,可能需时一个月。”楚止陌的语气同样充满了不舍,他紧紧拥抱着顾云笙,仿佛害怕放手便会失去。
军队的行进总是缓慢,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十数日,而二十日已经是他们能承受的极限。
顾云笙明了这一点,便不再多言。
“我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楚止陌轻轻放开顾云笙,引导襄苎上车。
襄苎静静地坐在车门旁,头部低垂,像一只小心翼翼的鹌鹑,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踏燕驾驭着马车,穿过热闹的市集,向着城西缓缓驶去。
出了城门,又经过一段漫长的旅程,马车才缓缓停下。
襄苎第一个跳下车,抬头望去,立刻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
这片地方背倚青山,面朝流水,正值五月,山坡上绿草如茵,蝴蝶翩翩起舞。
一簇簇芍药争奇斗艳,将四周的野花都比得黯然失色。
落日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仿佛河水中融入了一层金色的光泽。
楚止陌牵着顾云笙的手,穿越芍药的花海,登上坡顶,远眺眼前的美景。
“你喜欢这里吗?”楚止陌俯身摘下一朵盛开的芍药,递给顾云笙。
顾云笙接过花朵,轻轻嗅嗅,芍药的清香让她不禁点头称赞。
没想到金都之中,竟然也隐藏着如此迷人的景致。
两人在山坡上并肩坐下,欣赏着落日的余晖和花海的绚丽,低声细语,温馨而美好。
马车停在河边,马儿甩动着尾巴,悠然自得地吃着草。
踏燕屈膝靠坐在河边,嘴里叼着一根草,目不转睛地盯着河中的动静。
他观察了许久,确信河中有着大鱼的存在。
“惊尘他恢复得怎么样了?”襄苎凑近踏燕,低声询问。
踏燕不悦地瞥了她一眼,轻蔑地嗤了一声:“没有你的搅局,他早就好了。”
“你!”襄苎气得满脸通红。
惊尘确实是为了救她才受了伤,但她也不是有意为之啊。
面对踏燕这种不讲理的态度,襄苎无法与之沟通,转身愤然离去。
踏燕则乐于享受这份宁静,继续注视着河中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