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的老板打量着楚止陌,觉得他面生得很,不像是本地人士,肯定是来典当物品的。于是询问:“阁下要典当何物?”
楚止陌摘下腰间的玉佩:“就典当这个。”
昨日的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他和顾云笙都未携带银两,唯有随身携带的一些物品。
这玉佩翠绿欲滴,质地通透,光彩夺目,显然是极为珍贵的宝物。
老板细细观赏了许久,试探性地问:“阁下想要典当多少银两?”
“一千两。”楚止陌平静地说。
这玉佩是他的身份象征,上面刻有他的封号,珍贵无比,金钱难以衡量。
“典当不了。”老板摇头,将玉佩归还给楚止陌。
楚止陌皱紧了眉头:“怎么?”
老板诚恳地说道:“太过贵重,小店资本薄弱,难以承担,阁下还有其他物品可以典当吗?”
楚止陌沉吟了片刻,拿出了顾云笙赠予他的银冠。
他本不愿典当顾云笙的珍贵发饰,但除了一枚玉佩,他别无他法,老板不接受,他只能如此无奈。
“若早些出示此物,公子何须拖延至此。”掌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银冠,脸上笑意盎然,喜色溢于言表。
楚止陌轻轻抿了抿唇,未发一言。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掌柜终于同意以十两纹银的价格成交。
楚止陌手握银两,心情沉重地步出了当铺。他依照顾云笙的指示,购置了美食和肉品。
当他返回药铺时,发现大夫已经为顾云笙诊断完毕,正在煎制草药,而天宝则一步不离地守在顾云笙身边。
顾云笙看到楚止陌归来,强打精神询问:“买来了什么?香气扑鼻。”
楚止陌将食物轻轻放在桌上,展开包裹,露出一包热腾腾的肉饼,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天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滚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顾云笙轻声说道:“尽情享用吧,管饱。”
天宝闻言,迫不及待地抓起肉饼子,狼吞虎咽,一连吃了五块。
“你为何不吃?”楚止陌不解地问顾云笙。
顾云笙微微皱眉,回答道:“我对油腻食物不感兴趣,镇上是否有粥卖?”
楚止陌立刻起身:“我出去问问。”
小镇规模不大,只需片刻便能走个来回。
楚止陌穿梭于街巷,终于找到一家售卖豆腐脑的店铺,买回一碗给顾云笙。
顾云笙看到豆腐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食指大动:“已有多时未尝此美味。”
“快趁热吃,不够的话我再去买。”楚止陌见她喜欢,心中稍安。
“我得回家了,天色已晚,父母会担心的。”天宝起身,准备与他们告别。
楚止陌将剩余的肉饼和那块肉都给了天宝,让他一并带回家。
天宝欣喜若狂,连声称赞他们是大善人。
顾云笙和楚止陌听后,心中不禁有些酸楚。
虽然西魏表面上繁荣昌盛,但贫苦百姓却随处可见。
从前有临安府的乞丐,现有天宝一家。
对他们来说,一顿饱饭和肉品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再不吃就凉了。”楚止陌轻声提醒。
顾云笙听后,收敛了自己的感慨,一小勺一小勺地品尝着豆腐脑。
她深知,悲天悯人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唯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真正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一碗豆腐脑下肚,顾云笙感觉腹中舒适,渐渐感到困意袭来。
药铺后院有几间客房,专供附近村民求医时使用。
楚止陌租了一间,轻轻扶着顾云笙上床休息。
“安心休息,我就在这里守护你。”
顾云笙听了,心中安定,眼皮子逐渐沉重,缓缓陷入了梦乡。
在药堂的静谧角落,学徒青桐轻手轻脚地端来一盆清澈的冷水,递给楚止陌,以便他能为昏迷不醒的顾云笙擦拭额头,降低她那如火的高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护理任务,楚止陌尽管有些生疏,却展现出无比的细心与耐心。
他依照学徒的指示,每隔片刻便更换一次湿润的巾帕。
就在顾云笙沉睡之际,熬制好的药汤已经准备就绪。
楚止陌轻声呼唤,经过几番努力,顾云笙才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
她勉强支撑着身体坐起,试图接过药碗,却因体力不支,差点将药液洒落。
“别动,我来喂你。”楚止陌温柔地阻止了她,用木勺舀起药汤,轻吹至微温后,缓缓送至她的唇边。
顾云笙微微张口,眉头紧蹙,苦涩的药汁滑过舌尖,让她忍不住蹙眉。
由于小镇的药材有限,所用药材虽能治病,却并不讲究口感,因此显得格外苦涩。
在勉力喝下半碗后,顾云笙实在难以继续。
楚止陌温言劝慰,承诺喝完药后为她购买蜜饯和甜糖。
顾云笙心中明白,楚止陌对她已是关怀备至,不应再增添他的负担,于是她咬紧牙关,硬是将剩余的药汤喝尽。
看到她终于喝完药,楚止陌松了一口气,轻柔地扶她躺下,再次更换了额头上的湿巾。
“安心休息,我去为你买糖,很快便回。”
楚止陌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富有魅力,顾云笙听着,仿佛听见了悠扬的摇篮曲,意识渐渐模糊。
由于昨晚泡水,再加上长时间穿着湿衣,顾云笙的发热异常剧烈。楚止陌不敢离开太久,急匆匆地买了些甜糖便赶了回来。
顾云笙沉睡中,眉头却始终紧皱,口中的药味还未消散。
楚止陌轻轻取出一颗甜糖,小心翼翼地放入她的口中。
甜糖的滋味逐渐弥漫,顾云笙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俏丽的面庞也恢复了平和。
楚止陌微微一笑,更换了清水,继续为她冷敷。
随着午后阳光的照耀,顾云笙的体温终于退去,面颊不再泛着红晕。
然而,出了一身大汗后,她感到全身黏腻不适。
“这镇上是否有成衣店?”顾云笙向楚止陌询问。
楚止陌想了想,回答道:“确实有一家。”
顾云笙的脸上露出了欣悦之色:“那我们去挑选一下,买上两套衣服回来沐浴。”
昨晚由于没有替的衣物,她不得不继续穿着脏衣服,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换上干净的新衣。
“嗯,你的身体尚且虚弱,用过午餐后再去吧。”楚止陌细心地建议道。
在往昔的时光里,彭大夫的贤内助莫夫人亲自告知楚止陌,他们在药铺照料病人期间,膳食自理,无需他们外出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