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自然是没有的。”昭王妃意味深长:“但宜王这样风姿神秀的人物,且贵为皇子,怎么可能不纳几个妾呢?”
说着,她好似打趣的语气,细看之下,眼中却有一股试探:
“阿初,你总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吧?”
完颜初不由得气闷。
她自己都还没嫁进宜王府,好端端的,说什么纳妾?
她不敢对昭王妃摆脸,只是语气略重的说了一句:“此事又不急,纳不纳妾的,还是得看舒止他自己的心意。”
“宜王的心意自然重要,可阿初你的心意更重要。”
昭王妃今日不知怎的,明明见得完颜初情绪不佳,竟仍然一味的说下去:
“你若是能体察宜王的心思,知晓他中意谁,不等他自己开口,你就主动张罗着把人家姑娘娶回家,那才是真正让人夸你贤德呢!”
完颜初的脸已经忍不住要垮下来了,好在这时候,总算是到了顺玉公主的瑶光殿。
她岔开话题:“公主殿下初回京都,我们快些去请安吧。”
顺玉公主是宜王的姐姐,亦是昭王的姐姐。且因顺玉公主素性温良,与两位弟弟的感情一向都十分和睦,因此昭王妃和完颜初都是很敬重她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瑶光殿,俯身请安:“参见公主。”
顺玉公主休息了一晚上,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她端身坐在主座上,望去通身气度,自是一片高华。
她微微抬眸,扫了底下的二人一眼:“如曦,这么久未见,没想到再见你已是本宫的弟妹。”她的语气很温和,看着昭王妃的目光,亦是像对自家小妹一般的亲厚。
昭王妃不由得受宠若惊:“是呢,一别多年,公主风姿更甚往昔。”
顺玉公主笑了笑,并不置喙昭王妃这句恭维话,毕竟以她现在的心性,早已不在意容颜风姿了。
她只是含笑客气说道:“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生分,你与昭王一样,唤本宫皇姐就好。”
“是,皇姐。”昭王妃很是高兴。
旋即,顺玉公主不动声色偏了偏头,目光落在昭王妃身边的女子脸上:“你是....?”
“回公主,臣女完颜初。”
顺玉公主的眉心一凝,语气莫名:“你就是完颜初?”
完颜初颔首,知晓顺玉公主肯定是听闻了自己与凌舒止定亲一事,这才有此一问。
于是作出与昭王妃同样恭谨的态度,道:“臣女今日一见公主,便觉十分亲切,公主若是不嫌弃,叫我阿初就好。”
她扬起头,笑得露出八颗贝齿,明眸善睐,丽质天成,她唇角都笑得弯弯的,尽可能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讨人喜欢。
顺玉公主静静对望着她的目光,眼中却没有一丝波动:“礼法不可废,本宫与完颜姑娘非亲非故,怎能直呼姑娘闺名。”
对比刚刚对昭王妃的态度,亲疏立现。
见着完颜初的脸色似有尴尬,昭王妃少不得打圆场:“皇姐有所不知,阿初她已经和宜王殿下定了亲,不日便会成婚。”
言外之意,就是她们俩也并非是全然非亲非故。
完颜初感激的看了昭王妃一眼。
顺玉公主却是乏了,她挥了挥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若真有那一日,本宫自会来讨一杯喜酒喝。”
她这话说的古怪,完颜初和昭王妃不由得面面相觑,却也只得退下。
出了瑶光殿,完颜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一向听说顺玉公主是最温婉的一个人,为何她今日却....”却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自己。
昭王妃看在眼里,心下却隐隐有了猜测。
毕竟她昨日便听闻,顺玉公主身陷囹圄之际,是慕莞齐拼着性命救了她。
如此大恩大德,顺玉公主自然是想回报慕莞齐的。
那么眼下她对完颜初如此冷淡的态度,倒也说得通了。
看来,顺玉公主是希望自己真正的弟妹,是那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慕莞齐。
意识到这一点,昭王妃不由得心情很是愉悦,她唇角微微上扬几分,对着满脸莫名的完颜初,笑了一声:
“你多心了,公主可能只是没休息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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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慕莞齐应召入宫。
先去御花园后面专门开设的练武场转了一圈,熟悉了工作环境和日常任务之后,大监告诉她,今日是礼拜一,是皇子们的休憩日,让她自行安顿即可。
她乐得清闲,正想去不远处的御花园逛一逛,这时,一名穿戴体面的嬷嬷过来,目光明确直奔她而来。
她不由得停下脚步,等那嬷嬷走近之后,扬起满脸褶子的笑:
“慕少傅,皇后娘娘想见你。”
慕莞齐一直到跪在皇后的凤仪殿上,脑子里仍然是懵懵的。
但她见得皇后似乎并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于是也只得沉默的跪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高座之上,终于缓缓一阵女声打破寂静:
“慕氏。”
慕莞齐连忙俯下身:“臣女慕莞齐,参见皇后娘娘。”
她的声音很清扬利落,并不如寻常女子那样的婉转,皇后眉心微动,说道:“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慕莞齐听话的扬起下颌。
“倒委实生得一副好容貌。”
皇后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她悠悠抿了一口茶:“上次昭王喜宴,本宫目睹你与陆家和离一事,心下十分痛惜,你这样好的姑娘,竟被夫家薄待至此,实是可惜。”
她嘴上说着痛惜,脸上却无半分动容神色。
慕莞齐自然俯身应道:“娘娘垂爱,臣女感激不尽。”实则却是一头雾水,不知晓皇后到底是要做什么。
皇后凝望她许久,这才再次开口:“你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就此孑然一身,本宫身为皇后,是天下人之母,实在不忍心见你这般孤苦。正巧,本宫这里倒是有一桩好姻缘想说给你,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慕莞齐先前只是愣愣的听着,及至听到后来,她才骤然反应过来,皇后娘娘竟要给她说亲!
她不由得摸不着头脑,面上却是分毫未显,说:“多谢娘娘美意,不知是哪家的郎君?”
若她问都不问便贸然拒绝,只怕引得皇后不快。不如先问了对方姓名,再徐徐婉拒,也显得自己不至于那么不识趣。
皇后的语气果然缓和几分,笑道:“本宫要说亲,自然是优先说自己的儿郎。本宫膝下两个孩子,昭王已有妻室,宜王却尚未娶妃,本宫瞧着你们二人十分般配,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