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的林云澈一凛,这是他们林家军杀敌的口号。
是林大伯!林云澈这下也顾不得掩藏,直接朝着林大伯的方向跑去,林大伯此时已经受了伤。
他用一把长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把长刀挡住了一名死士的攻击。
四人!他已经杀死了四人,现在的死士还有五人。
林大伯此时被这五名死士团团围住,心里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想不到我林飞虎,竟然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这狡诈的阴谋里,不对,或许说连阴谋都算不上。
是他倒霉,在等林云澈的时候正好碰上这些死士。
原本他和这些死士只是擦肩而过,可偏偏,他就说了一句淮王......这些死士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狗,朝着他扑了过来。
一条狗他杀得死,可整整有九条......
他现在几乎已经筋疲力尽,刚才用尽全力喊出了他们林家军的阵前口号。
“杀!杀!杀!”
林飞虎朝着周围的死士冲了过去。
死士们个个面无表情,只是像上了弦的玩偶一样,拿着刀砍向林飞虎。
这些死士的身手不差,林飞虎被打的连连后退,直到身后突然也冒出一个死士......
林飞虎只得闭上了眼睛。
可原本要落在身上的剑似乎并没有落下来。
林飞虎疑惑的睁开眼睛,只听见身边传来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大伯,你这功夫可以,现在都能闭着眼睛杀人啦!”
“登峰造极啊!”
林大伯心中一动,“好小子,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你大伯就让这些孙子给我吃了。”
林云澈和林飞虎两人对付五名死士,一下子就变得简单很多。
五名死士几乎是四五下就被他们给解决掉了。
“这些人......怎么都跟木头一样,除了武艺高强之外,其他的可不怎么聪明。”林飞虎喘着粗气说道。
林云澈点头,“是的,我在北风城看到的也是如此。”
“恐怕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毒。”
“毒?”林飞虎扬了扬眉,“什么毒!”
林云澈摇头,“不知道!但婉清可以解。”
林飞虎看着林云澈微微翘起的嘴角,不由得砸吧砸吧两下嘴。
“咳咳,还以为你对那丫头只是逢场作戏呢!”
“想不到她还真得了你的眼。”林飞虎笑道,但是可能是扯到了伤口,表情瞬间狰狞了起来。
林云澈扶着林飞虎起来,“大伯,她和我是逢场作戏。”
“我们之间......还隔着一片海......”
林飞虎自然不用问这片海是什么,“是啊!只要和咱们林家扯上关系,以后下场恐怕只有两个。”
“要么重生,要么......”
林飞虎没再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我现在走不了了。”
“你现在把我送回林家村吧。”
“对了,关于我探查到的事......”林飞虎说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轻声道:“那帮人你猜去了哪儿?”
“北朝国。”林云澈斜眼一笑。
“你知道?”林飞虎随即问道:“是不是你那边也发现什么了?”
林云澈微微颔首,“是!那些被送到北风城的箱子是兵器。”
“淮王在屯兵,能有这样体量制造兵器的,除了北朝估计也不会有第二个。”
林飞虎像是听了了不得的消息,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淮王真是要......”
林云澈没等林飞虎话说完,就点了点头。
“大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受了伤,我还是明日一早先送你进淮州城吧。”林云澈说道。
林飞虎却不愿,“一批死士死在咱们手上,明日城里怕是不会太安稳,更何况现在咱们得了这了不得的消息。”
“我还是要尽快将这消息告知你父亲。”
“大伯,你说小叔的失踪会不会和淮王有关系?”林云澈猛然问道。
林飞虎皱了皱眉头,“你小叔失踪可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年,淮王当初若是有造反之心,此刻也该实施了。”
“所以大伯,你不怀疑淮王?”
林飞虎的确没有怀疑淮王,“二十年人心会变,我不觉得那时候淮王便有了异心。”
林云澈淡淡的嗯了一声,可他的心里却觉得怎么都不对劲。
当初说小叔叛变的不就是淮王吗?二十年又如何!说不定他只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而已。
林云澈和林飞虎在城郊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林云澈先是偷偷进城回了趟家,见到瑞心和凤娘都是如常般的生活,便又转身走了。
看来婉清还没有动,他还有时间送大伯回去。
林云澈带着林飞虎骑着一匹马直奔林家村。
淮州城,万全县,程家村。
梁老爷昨夜见梁生没事,就先回去睡了,倒是梁夫人在梁生的房间守了整整一夜。
“夫人,夫人,已经天亮了,要不,你先回去歇着?”
丫鬟看梁夫人一脸疲惫的样子,劝慰道。
梁夫人瞧了瞧床上的梁生,脸色已经慢慢好了,身上也不再发热,点点头道:“好,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药可一定要给少爷按时吃。”
丫鬟们点头,“夫人放心,我们定会尽心尽力。”
“对了,林夫人呢?她可有起来?”梁夫人现在对于白婉清是心里佩服的。
“回夫人,恩公已经和老爷在书房了,说是有要事相商,连老爷房里的人都给撵了出来。”
梁夫人微微瞪了小丫鬟一眼,“我知道了!”
“不过,关于林夫人来我们家的事情......”
“来咱们家的只是一个俊俏公子,没有什么林夫人......”
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走出屋子,看着天上的白云,悠悠的叹了口气,“以后的日子,希望再也没有云了吧。”
书房里,梁老爷和白婉清面对面坐着。
这熟悉的场景,让白婉清想起了前不久在柳家时的样子。
只不过梁老爷的精气神更盛,脊背也挺的更直而已。
此时书房里安静如斯,终是白婉清先开了口。
“我要告房家。”
梁老爷已经猜到了,所以此刻并没有感觉到震惊。
“林夫人,你何以告房家。”
白婉清从怀中将誊抄的手册拿了出来。
“凭这里面的一桩桩一件件不平事。”
梁老爷目光落在白婉清手上的手册,眼露震惊,然后小心的问道:“你说这手册就是一件件一桩桩不平事?”
梁老爷本想要看,可他不敢,他甚至都没有动这手册一下。
白婉清缓缓将手册打开,翻到了梁家的那一页。
“梁老爷若是不相信,可以看看这一页,说的可有差池。”
梁老爷凑近看着手册上的文字,每一个字都激起了梁老爷的记忆。
“竟然有人知道的这样清楚吗?”梁老爷有些哽咽。
“原来我梁家的事,还有这样一个有心人记得。”
“他是房家的仇人吗?”梁老爷问。
白婉清摇头,“他不是。”
“不是啊!”梁老爷喃喃的说着。
白婉清将手册合上,问道:“那手册上说的可对?”
梁老爷笑呵呵的点头,“对!很对!”
“就连我自己都只是记得一个大概的时间,他比我记得更精准。”
“就是三年前的今日,我将我身家的三分之二送了出去。”
“甘愿的?”白婉清问。
梁老爷收起笑容,“若是你,你可甘愿?”
白婉清摇头,“若是房家,我不愿。”
“所以,你就想让我也成为那一根柴火,成为点燃房家的薪火?”
“是!”白婉清回答的干脆利落,似乎她本就没有打算有任何隐瞒。
梁老爷却道:“可是当初我们主动奉上的财产。”
“我们和房家的怨怕是算不得一个柴火。”
白婉清却不这样认为,“梁老爷不是也做了两手准备吗?”
“我已经查过衙门里的契约了。”
梁老爷抬眉,“不知林夫人以为那契约有什么问题?”
白婉清微微一笑,“梁老爷,那样低价的买卖契约,真的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啊!”
“一两银子一片一千亩的土地。”
“这就是梁老爷你给你自己留的后路。”
梁老爷哈哈一笑,重重地点头,“好!好!好!”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想要搬到房家,算是下了决心了。”
“可你有多少把握?”
白婉清不敢承诺,她不知道房家背后地人会不会为了护住房家不惜露出水面。
“只有五成的把握。”
梁老爷听完,皱了皱眉,“五成,少了些。”
白婉清轻轻的“嗯”了一声。
“所以,梁老爷觉得如何?”
“是否为这五成的把握添加一根柴火。”
梁老爷脸上严肃的表情,渐渐软了一些。
“五成就五成,已经不算少了。”
“想当初......”梁老爷突然意识到不对,将话咽了回去。
“没事!没事!”
“那就等林夫人的消息,我自会去现场作证。”梁老爷坚定道。
得了梁老爷允诺的白婉清启程回了家,才放松一个晚上的王大夫看到白婉清回来了,真个人又重新紧绷了起来。
“东家,您回来了!”
“嗯!王大夫,明日你可以去自首了。”
王大夫的嘴角垮了下来,“是!”
白婉清听着王大夫的回应情绪不高,悠悠的转过身,“不要怕,万事俱备,就差你这阵东风了。”
王大夫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大声的喊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