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奴才在此,奴才在此!”
门外传来赵高急急忙忙的应答着。
等跑进屋来,已经累的气喘如牛。
这厮倒是越来越肥胖了。
“汝这狗奴才!死到哪儿去了?汝也想离朕出走吗?“
嬴政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懵逼的赵高,被嬴政的这句话骂得愣了半天。
就算他号称嬴政之腹内蛔虫,也不知道是何事,惹得主子大动肝火。
他瞥了一眼扶苏和蒙毅,看来不是。
心里倒真希望是蒙毅,那样的话,今日就是蒙毅之死期了。
犹豫再三,赵高才小心翼翼道。
“皇上,奴才哪里也没去,这不是刚刚奉您的命令,给那两个方士安排住所么?”
这厮贼就贼在这儿,及时的转移嬴政的注意力。
尤其是在嬴政发火之时,他就拣他最感兴趣的说。
这一招果然有效,屡试不爽。
嬴政一听,这才回过神来。
没错!
这狗奴才!
自己命他去为韩终和侯公找住处的,这一生气就全都忘了。
“皇上,您唤奴才有什么吩咐?”
“赵高,尉缭留言不辞而别,而且还忤逆于朕,汝火速派人出城往东,前往大梁一线,见到尉缭及其眷属,立斩不赦。”
听说尉缭不辞而别,又骂了始皇一顿。
始皇要将其追而诛之,赵高心里面也是一阵幸灾乐祸。
满朝的文武百官之中,尉缭可是不买他账之人。
不仅如此,且尉缭与扶苏的关系也极为融洽。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赵高心里美滋滋的。
尉缭逃走了,也算是去掉自己的一个敌人,除掉扶苏的一个左膀右臂。
再追上去把他杀了,那就更好了。
他决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将尉缭斩草除根。
眼珠一番乱转后,赵高故作好奇的问道。
“皇上,您为什么要让奴才带着人往东追呢?”
“汝这狗奴才,真是个蠢货,朕记得这个逆臣是大梁人,他既异想天开要安享晚年,难道不回大梁去吗?”
赵高一听,心里颇有些鄙视,皇上啊皇上,怎么越来越幼稚了?
那尉缭是什么人?岂会想不到这一点?
就老老实实的,大摇大摆的往东而去,等奴才去砍他脑袋?
于是乎,狡猾的赵高一笑道。
“启禀皇上!所言不错,不过奴才偶然听得他与别人说过,如果有生之年还有机会,想携家人一起到西蜀,好好地感受一下青山绿水和淳朴风情,依奴才看,或许他去往西蜀了,皇上您说呢?”
果真是个毒辣之阉货。
这厮已经猜到了,尉缭绝对会反其道而行之。
像赵高这种小人,正事干不了,坏事干的比任何人都精。
“哼!这厮倒是挺有情调,不管怎么样,朕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消息,你就去看着办吧!记住,朕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嬴政袖袍一挥,不耐烦的说道。
“诺!奴才遵命,皇上您就放心吧,奴才一定不辱使命。”
高兴地差点跳起来的赵高,答应着就往外走。
“慢着!”
猛听得一声大喊,一个黑影猛的挡在了赵高的面前。
吓得他连忙收住脚,见公子扶苏正横眉立目地立于面前。
看着他那愤怒的面孔,赵高吓得连连倒退。
害怕的赵高,急忙回头向嬴政求救。
现在绝不能与扶苏争斗,他有始皇这把保护伞。
斗得不好,自己绝对会被嬴政车裂。
玛德!
那可不是好玩儿的,被马儿拉成五块儿,想想都疼。
尉缭的弃官而走,扶苏已经略有耳闻,他并没有去阻拦。
一旦朝臣对君王失望了,对这个朝廷失望了。
一颗正直的心,也就死了。
辞官而去,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而一旦一个朝廷,此种人多了,这个朝廷也就该完蛋了。
正人本不多,奈何无效力之所?
尉缭对皇上心有不满,对朝廷失望的情绪也很正常。
身为始皇的儿子,都觉得父皇的有些举动不太妥当,更何况一个大臣?
扶苏知道,自己身为始皇长子,不能逃避,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弥补,去挽救。
天下已经一统,尉缭留不留也没有多大问题,走就走吧。
真如赵高这个贼匹所说,他隐约知道,尉缭就是携眷属向西方而去了。
西蜀之地偏僻,民风淳厚,而且风景优美,到那里正好可以安享晚年。
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寄情田园山水,岂不快哉?
开始听得父皇命赵高派人往大梁方向去追,他感到挺欣慰的。
追不上也就算了,尉缭也算是逃出生天了。
可是这个该死的贼子赵高,却对父皇哔哔了一通。
硬生生的断了尉缭的一条活路。
此人太坏了!
这个奸贼,不但一无是处,而且还总想着让父皇玩物丧志。
进献谗言邀宠媚上,还要借机迫害忠良。
要不是嬴政在场,扶苏真想狠狠地将赵高痛打一顿。
“扶苏,汝要做甚?”
看着扶苏的举动,嬴政感到有些吃惊,大声喝问着。
“父皇,真要诛杀尉缭大人及其全家吗?”
动怒的扶苏,一把推开自己眼前的赵高,神情急切地问道。
“君无戏言,汝以为朕刚才说的是气话?尉缭不尽人臣之力,而且还出言忤逆于朕,难道朕还要姑息养奸不成?赵高,还不快去率兵诛杀那个逆贼!”
“诺!吾皇万岁!”
赵高极为得意地答应一声,飞快地绕过扶苏,一路跑了出去。
扶苏惊慌失措起来,偷偷看了一眼蒙毅。
蒙毅稍稍犹豫了一下,但随即便点了点头。
“噗通………”
两人一齐跪倒在嬴政的面前。
一愣的赢政,怒气冲冲地瞅着他们,咬着后槽牙道。
“怎么?汝等要为尉缭那个逆臣求情?”
“启禀父皇,儿臣不单是为尉缭求情,也是为父皇的社稷,为父皇的天下求情!若非尉缭之远交近攻之策,父皇就不可能如此顺利地统一天下,尉缭是开国之重臣,父皇您现在下令诛杀之,这不是让功臣寒心,自乱天下,自毁社稷吗?儿臣恳请父皇三思啊!”
扶苏娓娓道来,铿锵有力。
“逆子,汝…汝……竟然敢说朕不会治理天下?若是任由大臣子民们随意攻击耻笑,那朕还做什么一国之君啊?如果朕诏命颁下却又无一人尊行,那么朕的地位又有何在?朕意已决,不必多说了,只能怪尉缭这个逆臣自作聪明,目无君王。”
说完的赢政,气呼呼地一把抓起信件,扔到扶苏的面前。
接着起身急行而去,任扶苏怎么呼唤也不回头。
瘪犊子了!
可怜的尉缭!
赵高这个贼匹,想的一点儿也不错。
往西蜀方向追去的兵士,果然追到了边走边游山玩水的尉缭。
可怜的尉缭,眼见得追兵已至,禁不住仰天长叹,追悔莫及。
“天地如此之大!竟容不下吾一正直之身?苍天啊!汝瞎了眼么?”
为秦统一天下倾尽了力量,谁知最终却落个全家被杀戮之悲惨结局。
“上路吧!尉缭尉大人,动手!”
满脸幸灾乐祸的赵高,高高扬起的右手,猛的往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