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里比之一年前,热闹了何止几倍。
嬴政和成蟜来到了“垂钓酒楼”。
二层的木制临街小楼,纯朴而文雅。
虽不是用膳之时,但酒楼里却喧哗不断。
比起天丰酒楼也不遑多让。
天丰酒楼是正牌的饮食生意,没到饭点儿,不似这边热闹。
虽垂钓酒楼古朴,但实质上却有着市井味道。
进得酒楼,成蟜要点二楼雅间,小二告知雅间客满。
不仅如此连一楼大堂,都已经闹坐将满。
有些不悦的嬴政,掏出一锭金子,让小二知会一声,给腾出一个雅间。
老练的小二却没接金锭,只是一笑而过。
闹坐之食客们见嬴政豪横,莫不鄙夷,进而小声议论起来。
好在小二圆滑,指着靠墙的位置,请他俩去跟已落座二人拼个桌。
颇为不悦的嬴政一看,那桌已经就坐了一男一女。
二人将就落座后,嬴政的顿时双眼冒火。
对面那面容姣好,身材健美的女子。
不是他梦魂牵绕的出浴仙子还有谁?
此时那仙子,正目光温柔地凝望着右手边的公子。
两人都没注意到拼桌的嬴政成蟜,对视的很是有些暧昧。
随着女子的偶然转脸,突然认出了双目喷火的嬴政。
这厮??
不就是那次偷看本姑娘出浴之登徒子?
女郎一愣,继而柳眉倒竖,满目柔情秒变怒火,怒视着嬴政和成蠕。
当日自己的无限雅兴,就是这两人无耻贪婪甚至淫荡的目光给毁了。
呜呜……吾之胴体。
还没向身边的爱人、展现过过的胴体。
两个猥琐男人,却将自己一览无余了。
她右手边的年轻公子,也发觉了异样。
转而轻轻抚着她的小手,皱了皱眉道:\"莲惜,汝哪里不舒适乎?\"
\"丹哥,莲惜无有不适,小妹在此遇到故人了!\"
姑娘眼瞅着二人,冷冷地哼了一句。
听语气,就知道眼前两人,绝非自己爱人故交。
那公子也是个剔透之人,见嬴政两人衣衫整洁,神采飞扬。
不似普通人,便起身抱拳道。
\"不才太子丹,乃燕国在秦之质子,不知二位仁兄尊姓大名?”
哼!燕之质子,安敢跟吾抢女人?
嬴政心里冷笑着而起,拱手对太子丹说道。
\"啊,燕国太子?有失敬意,万请仁兄海涵,鄙人姓文名正,此乃吾之兄弟乔勇,幸会!幸会!\"
上位后的嬴政,控制情绪的能力,已经今非昔比。
心里有滔天怒火,脸上却云淡风轻。
那份老成,令一旁的成蟜望之兴叹。
\"仁兄言重了,丹在此地常有寄人篱下之感,心中常觉惴惴,空负燕国太子之名,仁兄一身才华,不知从事何种经营?\"
燕太子丹颇为健谈,也颇为喜好结交当地权贵。
见了衣着不凡的二人,当然是礼节有加。
“鄙人子承祖业,从事经营天下的买卖,经营遍布天下,普天之下皆有吾之经营。”
他现在才知道。欧阳兄的天丰商队,名儿是多么的亲切。
目光炯炯的嬴政,霸气地看着燕太子丹。
他想从霸气和豪迈上、把对方压下去。
\"噢,\"
燕太子丹听的眉毛一扬,迎着嬴政的目光道:
\"请恕丹鄙陋,不知仁兄从事的何业?能遍布天下?吾大燕是否有仁兄之经营?\"
\"七国之中、皆有吾之经营,区区燕国、弹丸之地,当然也不例外。\"
说着,嬴政转而面对女郎,颇为客气地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谁知那女孩脸一沉,撅着嘴,并没有理会嬴政。
旁边的太子丹,心里一急,替她答道。
“仁兄,此乃吾之密友姓樊,双名莲惜,父亲名曰樊於期,在贵国军中帐下任禆将。”
“公子,汝理他作甚?”
樊莲惜气鼓鼓嗔怪道。
“原来是樊姑娘,当日之事我们兄弟二人实非故意,请姑娘见谅。”
嬴政无比诚恳的抱拳说道。
“鬼才会相信,凡心思鬼诈、行为险恶之人,作奸犯科之后,均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之理?\"
姑娘毫不留情的挖苦讥讽着二人。
而嬴政的目光,一直盯着樊莲惜。
任性、倔犟、蛮横、美丽、健康、明朗,一切都让他心醉不已。
恨不得马上将其拥入怀中,尽述心中爱慕和企盼。
像对巧儿似的热烈亲吻、热情拥抱,热烈交流。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自己心仪的姑娘,却喜欢上了太子丹。
“吾曾听闻樊将军威武神勇之名,没想到千金竟然如此千娇百媚,而其夫君、却是燕之质子,实在令人遗憾。”
眼下大秦势强、东方六国渐衰,大秦横扫六国指日可待,不知彼时樊将军引兵蓟州城之下时,二位又当作何感想?”
嬴政的心头火起,恨不得即刻发兵,灭了燕国。
这可是劳资的初恋。
哪怕是现在还是单相思,这女人也是孤的女人。
汝一个区区质子,何德何能何天赋,能拥有孤看中的女人?
气上心头的嬴政,开口也尖酸刻薄起来。
一副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气,瞬间磅礴而发。
\"你……\"
樊莲惜被这番话,气得粉脸通红,张口结舌。
\"仁兄未免也太高估贵国之力了!\"
太子丹眼见嬴政如此傲慢无礼,而且又辱及燕国,言语也顿时强硬起来。
“秦国虽强,只是相对而言,七国争衡之势仍存,此乃事实,若无自保无虞,目光短浅,畏秦如虎狼之君主,争相割地而侍秦,秦国岂能在短期强大?各国君主若都奋发图强,变革以新,贵国东进一寸、都要付出百倍代价!”
“那贵国又如何呢?”
好家伙!嬴政见太子丹如此豪情,立即反唇相讥。
“子议父王朝政,乃大逆不道,所以丹不敢妄议,不过一但丹为君主,必当励精图治,内抚百姓、外强边戍,增强国力,合五国之势抗秦,强秦又有何惧?”。
太子丹剑眉一扬,猛一击掌。
长身而起,意气风发,斗志盎然。
樊莲惜一见自己的情人,如此潇洒大气,凛然而不可犯,忍不住娇声叫好。
一双妙目中充满了温柔、仰慕和幸福。
“可汝现居咸阳为质,纵有万种抱负,汝出得去咸阳城么?”
嬴政眯着眼睛,扬起下巴,嘲讽的问道。
随即又扭头瞥了一眼樊莲惜,嘴角噙着一抹嘲笑,转身扬长而去。
紧紧相随的成蟜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王兄走了,他安敢多留,搞不好会被人揍的。
路过长公主府,嬴政火急急钻了进去。
嬴婉婷眼见得皇帝,一张脸都气成了紫茄子。
顿时好言好语的安慰起来。
“皇姐,吾要砍了那厮,大兵燕国。”
嬴政气的都有些糊涂了,樊莲惜看太子丹的目光越温柔,嬴政的心里就越不是味道。
汝母婢滴!
“赵高,派人看好太子丹的住所,那厮要是走脱了,汝提头来见!”
“皇帝,为何发如此大火?要不皇姐让人去叫天丰回来?”
“婉婷,我回来了,谁要找我?”
说话间欧阳天丰捶打着腰眼,走了进来。
“欧阳兄,樊莲惜,还有太子丹那厮,气煞小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