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准确地址,陆景宁第一时间赶去庄子上,只是等到时,庄子上早已经不见了廖菡的身影。
只找到了廖老太,和廖家大女儿廖禅,以及廖婵的两个女儿,一个八岁一个五岁,满脸警惕地睁着大眼睛看着陆景宁。
“你是太子殿下的女儿,当今皇太女吧?”廖婵识得几个字,知道廖家救了的是个大人物。
从面相上看,陆景宁和太子是有七八分相似的,又见她衣裳华贵,不像是普通姑娘家,才推定身份。
陆景宁点头。
几人扑通跪下来:“给殿下请安了。”
几人行礼很生疏,廖婵一手怀里搂着个孩子,目光胆怯地看向陆景宁:“殿下来晚了,妹妹天不亮就被人接走了。”
她这次来就是要带走廖菡,人却不见了?
陆景宁拧着眉,又想着这几人都是父亲的救命恩人,于是弯腰将人都扶了起来:“不必多礼。”
几人里算廖婵胆子略大一些,廖老太怯怯的躲在廖婵身边,身上穿着粗布衣裳,一只手还拉着其中一个外孙女的胳膊,嘴里嘟囔:“我们没想过那位是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攀高枝儿,只想过安稳日子,我家……我家老头子已经没命了。”
廖老太说着还哭了起来,抽抽搭搭地哽咽着。
陆景宁心头一哽,对上官偲更加不满了,她语气温和:“廖老伯已经安葬了,是……是本宫来晚一步。”
“殿下可千万别这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是换成旁人我们也会救的。”廖婵激动地摆摆手:“我们不要任何报酬。”
说这话时,廖婵的肩都在颤抖,廖老太停止了哽咽,还有两个孩子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陆景宁看着两个孩子瘦瘦巴巴的,胜在衣裳干净,看着也是乖巧懂礼貌的。
她微微笑,抬起手摸了摸两人乌黑的头发。
廖婵见她没有恶意,也放松了不少。
“廖大姑娘。”陆景宁忽然开口:“廖家救了太子是大功一件,你们若是想离开,本宫会帮你们妥善安置,保证你们日后衣食无忧。”
她们愿意走,陆景宁当然乐意成全。
“可我妹妹还没找到。”廖婵紧张地问:“都说天子脚下是最安全的,我担心贸然离开了京城,会被人追杀,不如等过些日子外头风平浪静了,我们再悄悄走。”
廖婵能这么说,陆景宁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廖二姑娘,本宫会派人去寻的,你们现在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跟本宫一块离开。”
“是。”
半个时辰后
廖老太手里挎着个洗的发白包袱,廖婵一手牵扯孩子,没带什么东西,她有些难为情:“出来的太着急了,什么都没带。”
明明是一场大火烧了廖家,廖婵却只字不提,陆景宁也没继续追问,指了指门外方向。
庄子早已经被控制起来,她没走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外头已经停靠着好几辆马车,廖家人上了其中一辆,身边还跟着几个带刀侍卫。
陆景宁单独坐在最前头一辆。
马车前行一路朝着京城方向飞奔,留下了十几个侍卫在四周搜寻廖菡,还让人在庄子上打听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殿下不留下找廖菡吗?”雪鸢问。
陆景宁摇头:“放心吧,她只是躲起来了。”
“殿下的意思是廖姑娘就在庄子里?”
“廖姑娘要是不见了,那几位也不会这么痛快就上车了,廖菡现在怀着身子,怕被人算计,小心翼翼躲起来了。”
陆景宁倒是没想到廖家人会这么谨慎,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是,廖菡腹中这一胎何其珍贵!
“派人守着庄子,不许任何人进入,等咱们回到京城,让父亲的人去庄子上接,她定会出现的。”
陆景宁背靠在车壁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串檀木佛珠,指尖轻轻的拨弄,一颗又一颗的流转。
“那上官偲,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上官偲屡教不改,次次触犯她的底线,还敢威胁她,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再留着了。
“今日已经是十三了,再过两日就是毒发之日,没有解药他又能挺多久?”
“回殿下,莫约要疼三日,若是意志力顽强也可挺过五日,但下次毒发后……”
“本宫等不了下次了。”
雪鸢会意,回去之后就对解药动手脚。
马车停下
几人到了东宫,陆景宁给安置在了宽敞明亮的院子,又叮嘱宫女好好伺候,每日好好招待,不可薄待。
“殿下,粗茶淡饭就行了,我们吃惯了的。”廖婵说。
陆景宁微微笑:“你们如今是东宫座上宾,厚待也是应该的,廖大姑娘不必拘谨。”
临走前陆景宁又看了眼两个小姑娘,吩咐小宫女给两人做几套合身的衣裳:“本宫的库房里还有几匹锦缎,颜色娇嫩,拿去用吧。”
廖婵闻言刚要拒绝,陆景宁却道:“是本宫对两个孩子的见面礼。”
如此廖婵才不好拒绝,对着两个姑娘低声吩咐几句,两人乖巧的给陆景宁道谢,脆生生的格外好听。
“可识字了?”
廖婵小脸一红,喃喃道:“我家先生在世时曾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我也略识几个字,教过她们一些。”
“雪鸢,一会去找些书本和笔墨纸砚来,再请个和蔼些的女夫子过来,女儿家多认识一些字有利无弊。”
“多谢殿下。”两个小女孩听说可以学认识字,两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陆景宁微微笑,安置她们后才去见太子,正巧太子在服药,一碗汤药一饮而尽,上官氏递上蜜饯。
“孤又不是小孩子了。”
“去去苦味也好啊。”
父母相处的很温馨,陆景宁在想,若是那位廖菡姑娘被接入宫,父亲和母亲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