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果轮回
丝竹悦耳，声声相扣，犹若天籁，
舞池里，一个少女身着红色的舞衣，明媚妖娆，
笑，明媚中带着单纯，天真之下尤是惑人。舞，舞尽妖娆，舞尽魅惑，舞尽繁华。红色的舞衣犹若翩飞的蝴蝶，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迷蒙了端酒轻饮的关丽男子，
那是妖娆和清纯最完美的融合，明明该是两种极致却偏偏如此相得益彰。
男子的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道：“这舞叫什么？”
“倾城，”少女笑颜如花，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的眸间颇带着几分兴趣，
“凤鸾。”少女清亮的声音在四周流转，似比那丝竹之声更为悦耳，
“凤鸾，倾城……”男子仿复着这两个名字，笑容惑人。
少女却只是睁着眸子凝着他，笑颜如花，
“鸾儿，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男子轻拥着怀中的少女，笑得温柔。
小女弯着脑袋想了一会，才幽幽地道：“最好能有一个人绕一天下，这样的话百姓就不用再受弱了。”
“好，总有一日，天下会统一的。”男子凝着她的眸中满是宠溺。
“鸾儿，可否愿意当我的王妃？可否从此只为我起舞。”妖娆的容颜，魅惑的笑，清越的声音里带着不容人拒绝的柔情和霸道，
我猛地惊醒，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只是若说是梦，却也不对，那分明是当初我和姬流潇的种种，
年少最是贪玩，十五岁那年，我和追风打了一个赌，或许便是那个赌造就了今日的种种，
当初，有多少女子抵不过姬流潇的微微一笑，因此而失了魂，失了心，可偏偏没人可以撼动他那颗心，于是多少美人落泪，多少芳心破碎，
那时候，我总是不满地道，他伤了那么多女子的心，他日必定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失魂落魂，
此刻想来，我还真是一语成谶，
那时候，追风笑着道，宫主你若能降服邪王，那我便从此任你欺负，
当初我和追风水火不容，总是爱吵架争斗，我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虽说要跟着我，却丝毫没有一点属下的样子，被他如此一说，我自然不会退却，接下了他的挑战，还扬言要他输得心服口服，
当初年少，根本不懂收敛，向来随心所欲惯了，
遇见姬流潇，自然是我刻意筹划好的，造了一个假名字，编了一个假的身世，然后易容成了一个偶尔救下的女子的容貌，舞了一曲倾城，
而向来自诩风流的他自然不会放过施展他魅力的时机，我记得他当初妖娆地问我，是否愿意跟他去王府，成为他的专属舞姬，
我自然是愿意，装着一副为他所迷的样子，和他入了六王府。
当时的我并不知何谓勾引，入了府之后似乎也就如同往常那般的随心所欲，不会虚假地逢迎他，而且还懒散至极。说到底，我还是学不来别人的妩媚多情，也不想委屈了自己。
当然也曾在暗下埋怨着追风，毕竟我并不喜欢那种束缚的生活，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喜欢我，我只记得他对我说要我成为他的王妃的时候，我的心底就有了一种逃跑的冲动。
然后第二天，我便消失了，
我也以为他不会找我，这一段日子的相处也会成为彼此生命中的一段插曲．毕竟他是风流潇洒的邪王，又怎么会因为我而违背自己一贯的作风，
所以我什么都没多想，又开始了我逍遥的江湖生活。
当初的我，真的从未把他放在心上过。
而如今想来，这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自己铸成的，
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我怎么也想不道到底是怎样的承诺要让姬流潇夺取天下才能实现？
如今方知，原来一切都不过是我的一句无心之语，
当时我说最好有人可以统一天下，其实只是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宫廷生活．也一点也不想成为女王。但如果有人可以统一了天下，那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过自己的江湖生活了，
可是我没想到这样的一句无心之语，竟让姬流潇真的谋划着夺取天下，
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因他对凤鸾的执着而心酸，而如今方知，一切都是自
己的错，
或许当初我不该和追风打赌，也不该遇见他，更不该遇见夜倾城。
若没有当初的遇见，夜倾城就不会把我送去东溟国的皇宫，而我也不会再次遇见姬流潇，也不会喜欢上了他。
而这一切的一切，竟都是因为自己而起。
我不由地自嘲了一番，或许我才是欠他的那个人。
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我纷繁的思绪，此刻我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大亮，
“谁？”．出口的声音竟有那么几分嘶哑，
“姑娘，王妃派我们来伺候姑娘起身，她已经设下了早膳，就等姑娘过去一同享用。”门外传来了宫女恭敬的声音。
凤鸾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吧，
也罢，我们总得把一切都说开了，
于是淡淡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几个宫女鱼贯而入，熟练地伺候了我起身，还为我更衣梳洗了一番。
等至一切准备妥当了，我才随着他们往凤鸾所住的地方而去。
不过是昨日才苏醒，今日姬流潇就为她准备好了宫殿。
有些时候，对于他那些深情的举动，我真的不知道该觉得感动呢？还是该觉得心酸？
这样的他，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为何偏偏对当初那个不是我的我执着了那么多年？
一路恍惚，直到那一声轻唤传来之际我才收回了思绪。
原来我已经到了凤鸾的跟前，而她也早已挥退了所有的下人。
“宫主。”她再一次轻唤，眸间带着几分难言之隐，
我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淡淡地道：“凤鸾，当初我既然为你取了这个名字，就不会再收回，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你没有想错，我的确不会打破目前的和谐，你还是凤鸾，姬流潇的凤鸾。”．
当初救下凤鸾纯属偶然，为她取名凤鸾更是偶然之中的偶然。
当初她失忆了，忘了一切，而我也不过随口就给她取名了凤鸾，而去见姬流潇的时候亦不过随意地借了她的容貌。
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一切会演变成这样，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凤鸾会跳倾城，那自然也是我教的，
她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忘记了一切，也没有地方可去，我便把她留在了身边当侍女，那一次我偶然之下跳倾城，为她所见，在看见她满目羡慕之色的时候便满口承诺地说一定会救会她，
她并不是一开始就会，偏偏柔弱的她在这一方面却是执着的很，在我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教过她倾城的时候，她却高兴地地来说她学会了。
“宫主，谢谢你。”凤鸾望着我，满眸的喜色，“宫主，我知道我不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是真的很爱潇。”
“我并没有怪你，毕竟也是他一厢情愿地认定了你。”我打断了她的话语，
我并不想知道她怎么爱他，既然决定了，我便不会反悔，
说了不会出面道明一切就不会道明。
也或许是我怕吧。怕他不相信我。也或许是我在逃避吧，他若知道当年是一个骗局，是否会恨我？
所以其实这样也好，毕竟此刻的我无心去纠缠这些。
而眼前这个女子，我也不能就此伤害她，虽然我对她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可是她却是因为我而卷入了这个局中，我无权给她伤害，也无权去剥夺她的幸福。
既然姬流潇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就这样吧。
三个人之中，他们两个人能幸福也算是件好事。
我虽然救下了凤鸾，也教她倾城，可是对她我却没有多大的感情，或许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合，也或许我从头到尾没有想过让她成为镜月宫的一员，
她这样柔弱的女子不适合江湖，唯有找一个可以依附的男子才是幸福的，
“宫主我……”她低着头，欲言又止，
“凤鸾，你若是决定什么都不说的话，就不用觉得对我有所内疚。”．我并不喜欢吞吞吐吐，既然都已经决定自私了，又何必一副对不起我的样子，
实话说，对于那些柔弱的只能依附男子的女人我向来没多大的好感，又或许是凤鸾和姬流潇的那一幕刺伤了我的心，所以我出口的话竟有那么些冲，
而便是那一句话，眼前的人竟然流起了眼泪来。
谁说只有男人怕女人流泪，我是女人，却同样不会安慰一个流泪的女人，
有些时候，我也很奇怪，之前的我和现在的她明明是那么极端的两种人，为何姬流潇和夜倾城都不会觉得奇怪，难道失忆了，就会连性格都变吗？还是说他们认定了我受了什么惊吓才会变成那么一副小白兔的模样？
还是说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忽视了那一些事，就因为太小心翼翼，所以才会看不清一些东西。
我知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说明一切，姬流潇若真的连这样的两个人都分不清的话，我又何必道明一切。
他既然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么就让他守着凤鸾，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毕竟我不能保证，告诉他一切之后我可以给他幸福，也无法确认他是否会原谅我当年的欺骗，
“好了，你别哭了，”我有些手足无措地道，
我可不想让姬流潇撞见这一幕，难保他不会以为我在欺负她。
凤鸾极力地止住了眼泪，可怜兮兮地道：“宫主，真的对不起，”
我有些无奈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好了，好了，我怕你了，我没有怪你，”
当初她也因为这个身份而受了不少若，当初夜倾城也说过，姬无涯不同意姬流潇和她在一起才会给她下了醉生梦死，
五年多的沉睡也并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抹煞的，
“宫主，谢谢你。”她擦去了泪水，朝我绽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你放心，我并不会和你争什么，我若是喜欢他，当初也就不会逃走了，”我口是心非地道，就怕她疑神疑鬼，
的确，当初我是不喜欢他所以才逃跑了，可是如今却又偏偏喜欢上了。
命运就喜欢和人开这种玩笑。
当然这些我并不会让她知道。
听到这里，她似乎放下了心，语带娇羞地道：“潇真的很好。”＊＾＿＾ai&txt&手打＾＿＾＊
是啊，我也知道他很好。
事到如今，我才知道他为何这么偏爱红色，不是因为招摇，也不是因为觉得红色妖娆，而是我喜欢红色，所以他才爱上了红色，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穿的是月牙白的长衫，
只是知道的东西越多，心底那种淡淡的涩意就会越衣，到最后已然成了一种无力的疼痛。
我没有言语，只是怔怔地望着娇艳如花的凤鸾，
她顿了一会，才抬首望着我道：“宫主，谢谢你救了我。”
我摇首轻笑，“我没有那么好，救你是因为和他有个交易。”我并不想要她感激我，毕竟我的确是有目的地救醒了她。
“什么？”她错愕地望向了我，
“我真正的身份是南陌国的公主，所以我要他帮我夺回南陌，就是这么简单。”我索性把一切都和她挑明了。
她依旧错愕地望着我，良久之后，她才轻声地问道：“一定要做吗？”
“对，非做不可，”我坚定地道，
她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而我只是淡淡地道：“我会还你一个完整的姬流潇的，他若不想出征，只要把东溟军借给我一用就好，”．
说实话，我宁愿他留下，
这样的战场本就是我的战场，这样的战争也本就属于我一个人的战争，他不在，我或许会觉得好受些，
“真的可以吗？”她有些期盼地望向了我。
“对，只要他同意，”我也不想成为拆散他们的祸首，毕竟刚刚重逢便要分开对谁来说都是不乐意的事，
“谢谢你，宫主，”她的脸上完全是那种属于小女人的幸福，
“以后叫我秋姑娘吧，”
我并不想让姬流潇知道我是缭绫，从今以后就只当秋净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