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郁，黑色商务车悄无声息穿越霓虹都市。
车内没有放音乐，安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林煜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
沈佑在他上车后就摘了鸭舌帽，柔软黑发下，侧脸线条清晰明确，颈部修长，凸起的喉结总让人想到一些面红耳赤的画面。
“想吃什么？”沈佑问。
林煜收回视线，说：“都行，你有想吃的吗？”
沈佑指尖点了点方向盘，说：“你刚吃过晚饭，吃太多容易积食，去清吧喝几杯？”
“可以。”
工作以后，沈佑和林煜偶尔也会去清吧喝点东西。
鉴于林煜酒量很差，一般都是喝没什么度数的果酒和气泡水混合物，沈佑喝酒。
常去的那家清吧是沈佑一个朋友开的，开在比较偏的地方，靠着海，人很少。
推开门走进去，吧台边上坐着个人，听到动静回头看过来，有些稀奇地“哟”了一声：“好久不见啊，最近在忙什么？”
“不忙。”沈佑走到角落里的双人桌，脱掉外套搭在椅背，“尼格罗尼。”
“好嘞。”那人拍了下桌子，跟调酒师说，“上酒。”
酒吧老板又看向沈佑旁边坐着的青年，小跑过来，搓搓手示好：“好几个月不见，林医生你要喝点酒吗？每次都喝饮料多无聊。”
“他不能喝。”沈佑打断对方，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你还在这里？”
“……我应该走吗？”
“不然呢？”
“……”
那人跟沈佑对视两秒，发现他好像不是开玩笑，默默走了。
过了会，他们的酒端了过来。
沈佑漫不经心似的，问：“今天玩了什么？”
林煜抿了口气泡水，神经被舌尖绵密的甜包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和秦曼。”沈佑气压好似低了几分，“不能告诉我？”
林煜眨了眨眼睛，脑中莫名想起秦曼说的话。
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一点，林煜用平常的温和语气说：“没什么，就是陪她看电影，购物，还有拍了照片。”
“什么照片？”
“……合照。”
“挺有兴致。”
沈佑似乎哼了一声，但清吧里的钢琴曲流淌，将轻微的声音盖住。
两人没再说什么。
沈佑喝完一杯，又点了一杯别的鸡尾酒，颜色艳丽。
林煜问：“好喝吗？”
“你想喝？”沈佑挑眉，“想清楚后果，醉了可没人管你。”
一直以来，沈佑都没管过林煜什么。
但在对方想要尝试新鲜事物之前，他会给出提醒。
林煜点头：“喝。”
“行。”
沈佑起身，正要起身去帮他买一杯，林煜却已经端起他的杯子，毫不犹豫地将剩下半杯喝完。
他没有什么喝酒的经验，被辛辣的味道呛得咳嗽起来。
后背覆上带着温度的掌。
沈佑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调侃或是安抚的话，只是不轻不重拍了拍林煜的后背。
锐利的眸盯着青年被酒水浸染出玻璃质感的唇瓣，半晌，才惊醒般移开。
喉结滚动。
钢琴乐曲轻缓。
林煜感觉自己的思绪也随着音乐飘在半空中。
他感觉眼前的东西产生了重影，他想站起身去看，却感到世界开始旋转摇晃。
好在手腕被人握住，眩晕感止息。
被握着手腕带回车里，经过的人似乎说了什么，但林煜已经听不清。
他们一起坐进了后座。
林煜听见沈佑打电话叫了司机来。
而后电话挂断，听不见声音。
酒精带来的困意让林煜微微闭上眼。
衣料摩挲的声音极其细微。
紧接着，耳畔响起沈佑的声音：“和她做什么了？”
什么……？
林煜有些茫然地睁开眼。
下巴被沈佑单手扣住。
车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
好烫。
林煜偏头想错开，可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甚至更进一步。
沈佑侧头，鼻息落在青年颈侧。
“为什么身上有她的信息素？”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却轻而易举让人察觉到不悦的情绪。
林煜的脑子此刻已经混沌一片，他张了张口，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
沈佑重复了一遍，手从下巴滑到颈间，再往后，扣住林煜的后颈。
“知道吗？”
沈佑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回荡，灼热呼吸落在颈侧。
林煜抿紧唇瓣，可血液还是染上热度。
连带着眼尾也洇出几分红。
他受不了这样的煎熬，断断续续出声：“知道……什么？”
“林医生真是缺乏常识。”温热的触感贴在颈部，沈佑的声音清晰又模糊，“如果她没想法，再近的距离也留不下信息素。”
林煜呼吸一顿。
他想问，那你为什么在我身上留下你的气息？
可皮肤因为触碰而产生的酥麻，让他无法开口。
过分亲密的距离，林煜可以闻到对方特有的沉香木的气息。
那是沈佑信息素的味道。
恍惚间，好像被这种气息包裹。
无孔不入。
林煜被迫仰着头，感觉自己像是一条失水的鱼。
他想要得到什么。
可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得到。
“沈佑……”
林煜很轻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沈佑没应。
但林煜能感觉到他离自己更近了。
落在身侧的手被沈佑另一只手扣住，温度沿着血管传递。
“沈佑。”
林煜有些不安地，又喊了一声。
扣着他下巴的手松了一些，林煜侧过脸，唇瓣擦过什么东西。
沈佑身体猛地一僵。
“……什么事？”
沈佑的声音很不自然。
林煜睫毛轻颤：“我想喝水。”
沈佑：“……”
沈佑倾身，从储物柜里拿了瓶矿泉水丢过去。
顿了一下，又拿回去，拧开瓶盖递给林煜。
不知何故，沈佑的语气有些凶：“快喝。”
“哦。”
林煜接过水，喝完后，缓慢地递给沈佑：“你喝不喝？”
因为不太看得清对方，他靠近了一些。
路灯的光落在纤细卷翘的睫毛上，根根分明。、
沈佑喉结滚动，骂了句脏话。
林煜皱眉。
沈佑闭了闭眼，强忍着问：“怎么了？”
“你怎么说脏话？”林煜不太赞同，“阿、阿姨知道了，要骂你……”
“她管不了我。”沈佑喝了口水，将瓶子丢回储物格。
转头一看，林煜还盯着他看，
沈佑又在心里骂了一句，抬手捂住林煜的眼睛。
视线陷入黑暗。
林煜睫毛眨动，疑惑的声音很软：“怎么了？”
“林煜。”沈佑顿了顿，微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别勾我了。”
“再过来，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