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秦蓁礼貌地敲了敲宁魄的房间门。
便是最大大咧咧的向清,也没仗着自己的性格和身份,说进就进。
便是关系很好的同门,该有的分寸感也不能少。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破云宗每个人之间的关系才能维持得这般和谐。
“请进。”
直到得到了宁魄的肯定,秦蓁和向清两个人才一起进入了宁魄的房间。
只是这一进去,秦蓁的视线先被一团火红色的毛茸茸给吸引了。
只见小狐狸此时化了原形,正气哼哼地趴在一边的桌子上,拿屁股对着人。
那蓬松的带着一点白色尖尖的大尾巴,还在不耐烦地拍打着桌面。
“她这是怎么了?”向清见状,乐了。
宁魄看了一眼那团毛茸茸,又看了一眼秦蓁,表情竟然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无奈。
“大概……伤心了?”
宁魄的话音刚落,小狐狸便气哼哼地转过了身来:“什么叫做大概?我就是伤心了,伤透了心!”
“哦。”宁魄淡定回道。
向清:“哦。”
秦蓁连“哦”都不愿意“哦”,直接无视了小狐狸。
“三师兄,说说什么情况吧。”
“喂!”小狐狸一看秦蓁不理会自己,顿时就炸毛了。
“我是去帮你送信,差点被人给害了诶,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关心我一下会死啊?”
“嗯,会。”秦蓁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啊?”直接把小狐狸弄懵了,本来还有一肚子的抱怨,此时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见秦蓁面容严肃,她甚至还动摇了,主动问了秦蓁一句:“真的假的?”
“真的。”
“……那,那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是很需要你的关心。”
向清和宁魄算是看出来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真的、假的的问题,而是小狐狸是个傻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要点破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往,但是既然秦蓁选择这样和小狐狸相处,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他们这些不知全貌的人,不该想当然地进行干涉。
“我来说吧。”
见小狐狸盘着自己的大尾巴,委委屈屈不说话了,宁魄难得主动开了口。
向清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嗯,赶紧说说吧,我真的很好奇,幕后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天魔族。”宁魄从来都不喜欢卖关子,所以直接开口就是王炸。
向清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天魔族啊。”
“嗯,而且是……那位苏长老。”
宁魄说完,有些担心地看了向清一眼。
虽然他知道的并不算太多,但是勉强还是知道向清会变成现在“非人”的模样,和天魔族那位苏长老脱不了干系。
她恨极了天魔族。
也恨极了苏长老。
如果说这些是私仇,那么他们破云宗的老祖,在天魔大战中身陨,只留下一丝残魂这件事,便是所有破云宗的人,心底不可抹去的仇恨。
更别说天魔族对这个世界的伤害,即使是没有完整经历过那次大战的人,心里也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口。
谁能不恨?
“苏长老……苏明瑞……”
向清低喃着这个名字,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怖的回忆中一般,她的眼神有一丝恍惚。
忽然间,秦蓁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就像是从极寒的地狱中蔓延出来的凉气一般。
让她忍不住打了个一个寒颤。
秦蓁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向清,随即却是愣住了。
“!”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向清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
有一瞬间,秦蓁甚至觉得向清离自己很远很远,而且越来越远。
仿佛下一秒,向清就会从自己的世界消失。
“不要!”
几乎是本能地,秦蓁猛地伸出了手来,一把握住了向清的手。
这只手冰凉无比,甚至有青筋凸起,便是指甲都瞬间长长,变成了恐怖的青黑色。
光是这样握着,秦蓁都忍不住牙齿打颤,好冷,那股阴冷的感觉,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从她掌心钻入了身体。
理智告诉她,最好立马松开向清的手。
可是,秦蓁却始终没有放开。
“吱!”
倒是背对着众人的小狐狸,此时就像是被吓着了一般,整个背瞬间拱起,调转过头,喉咙里发出兽类遇敌时特有的吼叫。
这一瞬间,小狐狸甚至忘记了自己其实可以化作人形,完全是凭借身体的本能做出反应。
感觉到小狐狸的嘶吼,向清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了小狐狸身上。
她甚至没有再多做什么,只是这么随意地看了一眼,小狐狸便瞬间惊恐地夹住了尾巴,然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就好像刚刚被向清的眼神剥了皮一般。
危险的气息在房间里蔓延,但是秦蓁和宁魄却并没露出任何与平日里不同的表情。
秦蓁依旧微笑着抓着向清的手,甚至还轻轻地摇了摇。
“大师姐,咱们先听三师兄说完,好吗?”
宁魄也认真地望着向清的双眼,不躲不避。
他们都没有因为向清可能化作什么恐怖的怪物,而惊恐,在他们眼里,向清不论是什么模样,都是他们的大师姐。
“……嗯?”
向清有些恍惚,但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很温暖,很温暖。
温暖到她有些害怕,自己会冻着对方。
所以,很快向清便恢复了过来。
“抱歉。”她低低开口道。
秦蓁微笑着摇了摇头:“大师姐只是太生气了,有什么好道歉的?”
向清的手重新变得柔软白皙,便是指甲都缩短了,仿佛之前的一切,不过是秦蓁他们的错觉一般。
“苏明瑞,在哪?”向清看向宁魄,开口问道。
宁魄叹了口气:“重伤,跑了。”
向清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不过,我留下了可以追踪的标记,哪怕他再夺舍其他人,我们也能找到他。”
向清的面色,终于好看了几分。
秦蓁知晓,这怕是向清的心结,便也没有再劝。
“先说回现在的这件事吧,他嫁祸我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