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序的死劫究竟会是什么?
现在依旧不得而知。
但景星时时刻刻警惕着的样子,反而让淮序有些担心起他来。
如果说最开始淮序对于自己的死劫很是坦然的话,那么现在,他有点害怕了。
倒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死在景星面前。
淮序深深地看了景星一眼,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去议事厅吧,龙族大事,都在那里解决。”
景星闻言,展颜一笑:“好啊,都听你的。”
两个人的对话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架不住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有些特殊。
所以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两个人相爱的证明。
本来还有些怀疑的人,在景星美貌的冲击下,和两个人熟稔的态度里,算是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
因为几个长老都倒下了,因此对飞腾和长老们的判刑,反而十分简单了。
按照龙族的规矩,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几人全部被废了修为,丢入了龙族的禁地,非百年不可出。
一切都很顺利。
顺利到反而让景星更加警惕了。
毕竟,这般顺利的情况下,死劫到底要如何应验?
景星好看的眉头皱了皱。
就在这时,一个面相很是忠厚的男子不好意思地挠头走了上来。
“何事?”淮序看他扭捏的模样,不由得主动问了一句。
男子见淮序主动询问,有些惊喜,但越加不好意思了几分:“族长,就是那个……我家金宝找回来了,能不能麻烦您为她赐福啊?”
景星闻言,偏头问了淮序一句:“找回来?”
不等淮序解释,那个忠厚男子便自己解释起了前因后果。
“大约一千年前,有个奇怪的食修来挑战咱们龙族,非要选个最漂亮的蛋回去煮了,那我们哪里肯?这可都是我们的子嗣,自然和他大战了一场。”
“所以,谁赢了?”景星有了点兴趣。
“大战了好几年,他……略胜一筹。”
说到“略胜一筹”的时候,忠厚男子自己都磕巴了一下,不敢看景星。
景星一看他这副模样,立马就懂了。
哦,龙族当年惨败。
“然后呢?”景星并没有戳穿,只是继续问道。
“那场交战中,落星渊被打穿了个洞,有不少龙蛋被湍急的水流卷入其中,流落到了落星渊外,这些年虽然陆陆续续已经找回了不少,但还是有小部分龙族流落在外。”
“你家的金宝,就是当年被水流卷走的龙蛋其中之一?”
忠厚男人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对。”
“何时找回的?”淮序记得这么多年过去,好像也只有这家还没放弃,一直在寻找自家的孩子。
龙族毕竟子嗣繁多,如此执着一个找不到的孩子的,并不多。
便是淮序的父母,都早早放弃了他,只当他真的被吃掉了。
忠厚男人脸上的笑意里满是幸福和满足:“说来也是巧,就在一个月前找到的,不过这两日才回到族中。”
一个月前,那就是妖族仙门大比之后?
景星算了一下时间。
“哦,是如何找到的呢?”景星多问了一句。
但好在忠厚男人并不觉得冒犯,甚至恨不得将关于自家金宝的事情,跟所有人都分享一遍。
因此,听到景星这么问,他眉飞色舞地就凑了上来,滔滔不绝地就说了起来。
“说来也是巧,琪真这孩子前段时间外出历练,不小心受了伤,刚好我家金宝路过,把他捡了回去,医治好了他的伤。因为金宝控制不了体内的力量,两个人相处之中,琪真发现了她身上熟悉的龙气,便将她带了回来。”
“琪真,韩琪真?”淮序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对,族长还记得他啊?”
淮序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当年我还未回到落星渊时,遇到过他两次,受了他一些照顾。”
“还有这等缘分啊?”忠厚男人感慨了一句。
只是话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偏头看向景星,解释道:
“夫,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那个缘分啊,它不是那个缘分,它只是那种缘分,你明白的吧?”
景星看着对方语无伦次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办,我不太明白呢。”
忠厚男人慌得两只手在那急速摇摆:“我刚刚的话真的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别胡闹。”
下一秒,淮序轻声叹了口气,按了下景星的脑袋。
随后,他这才温和地看向男人道:“没事,你不用理他,他逗你玩的。”
男人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看着两人这自然又亲密的互动,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两位感情可真好啊。”
淮序:“……嗯。”
师兄弟之间的感情,怎么不算感情呢?
“你且先回去,我这边收拾一下,便去寻你。”淮序应下了男人的请求。
男人惊喜的眉毛都飞了起来:“好好好,谢谢族长。”
男人脚步轻快地跑出了议事厅,因为太过兴奋,他甚至还蹦跶了几下,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老金这是干嘛呢?”
“女儿回来了,高兴呗,没看到人都求到族长跟前去了?”
景星望着那个男人连背影都透出几分兴奋的背影,低低地问了淮序一句:“羡慕?”
淮序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声地叹了口气。
然后在景星担忧的目光中,开口回道:“现在不会了。”
他已经有了最好的宗门,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已经有人关心,也有可以关心的人了。
过去的一切,早已无法再困扰他。
“现在不会啊。”景星轻声重复道。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淮序这话的意思。
淮序他——刚回到龙族的时候,一定是满怀希望的吧?
但是现实一定让他狠狠失望了。
“你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已经不会因此难过了。”
淮序见景星这副模样,不由得轻声叹了口气。
景星回望着淮序,脸上没有了平时的不正经和困顿,而是十分认真且温和地询问道:
“当年你回来,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