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两条金龙,从文臣武将之间的通道一齐涌向高台,那金光闪闪的龙鳞,威风凛凛的气势,一下子就吸引了江瑶。
她站了起来,拼命地鼓掌叫好,故而余望亭一眼就看到他的傻姑娘了。
至于其他人家,看到这两条金龙,也是抚掌不停,小声叫好,但怕君前失仪,不敢表现得太过。
两条金龙游走到了高台下,环绕着高台,不停地舞动着,庆贺着新的一年。另外两条通道也纷纷涌入了十余只彩狮,随着锣鼓声上来贺岁。
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金龙献瑞,彩狮贺岁过后,景帝起身向群臣祝酒,群臣纷纷起身,端起酒杯回应。
待景帝说完贺词,便宣告着群臣可以放开畅饮。
余望亭立即就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抓着一副银箸要下台子。
“站住!”靖王看到他起身就要走,立即喊住,“做什么去?”
“解手!”余望亭毫不犹豫地回道。
靖王妃闻言,冷笑道:“笑话!谁家解手还带着个酒杯的?”
“我当乞丐那些年,就是端着一个破碗尿尿的,要不然,连破碗都被人抢了。”余望亭嬉笑道,“当时没人教我不可以那么做,现在我也不必别人教了!”
靖王脸色变了又变,轻声呵斥靖王妃:“你那么多话作甚?”
靖王妃脸色阴沉,袖子底下的指甲狠狠地扎在掌心上。
余望亭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迈出一步,下了一阶台阶。
“望儿,过来拜见你皇祖母!”景帝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喊住了余望亭。
余望亭闻言,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景帝和许太后,脸色十分难看。
这可是害了他外祖一家的太后,他怎能愿意喊这一声皇祖母?
可是,景帝都开口了,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不喊,那可就是大不敬之罪。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靖王站了起来。
“回圣上,望儿他不知礼节,不知该如何向太后娘娘行礼,恐上台冲撞了太后娘娘。不如就罚他在台下饮上三杯酒,舞一段彩狮贺岁,以表心意如何?”
“就这么办吧。”太后挥挥手,她也不想跟余望亭虚与委蛇。
景帝见状,也是微笑着颔首,他也乐得看到靖王跟太后不和谐。
“据闻望儿轻功了得,朕就再给望儿加点难度。望儿你舞狮时,得过七座桥桩,你可敢答应?”
余望亭闻言,点点头:“好,不过我得找个会功夫的人帮我舞狮尾。”
景帝摆摆手:“你自己寻去。”
余望亭立即笑着,端着手里的酒杯和银箸,找到了江珣。
他把情况跟江珣说了,江珣立即摇头:“不去。”
“为啥啊?”余望亭不解地问道。
“我跟你不熟。”江珣沉声说道。
“哥哥,你就帮帮余大哥吧,好不好嘛!”江瑶见状,立即帮着余望亭劝说江珣。
可江珣死活不愿意去:“他自己揽下的活儿,自己解决,没得让别人给他收烂摊子的。”
颜子苒看了看江珣,正要开口,却被江珣一个眼眸给制止了。
“切,不帮就不帮,我还不信我找不到人了?”余望亭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江瑶却在这时站了起来,对着余望亭说道:“余大哥,你等等。哥,你就帮他一回,就当我求求你了。”
江珣依旧不为所动,余望亭见状,转身离去,准备去更换舞狮子用的衣服。
江瑶叫都叫不住他,只好重新坐下,气鼓鼓地看着江珣。
江珣瞄了她一眼,对着颜子苒道:“你方才喝了好几杯果酒,可要去解手?”
颜子苒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江珣只得倒了些酒水在桌上,手指蘸了一下,在桌上迅速写下两个字。
颜子苒看了,瞬间明白过来,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江珣:“这样不太好吧?”
“无妨,爹有娘在。”江珣淡淡地说道。
颜子苒这才点头应了下来,转身对着江瑶说道:“瑶瑶,我要去解手,你陪我去好不好?”
江瑶想要拒绝,但想到颜子苒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宫廷盛宴,只好起身陪着颜子苒。
颜子苒跟着她离开席位,并未引起他人注意,很快就离开了宫廷广场。
另一边,金三宝按照景帝的示意,在高台前用七张长条凳,摆出一条长龙来,中间一张凳子特地立了起来。
景帝的意思,不能太难,但也不能太简单,只要跳过中间这张斜立着的长条凳,另外六张长条凳不落地就行。
过了一会儿,一只小红狮总算上场了。
众人早已得到消息,听说刚刚认祖归宗的靖王长子要舞狮子贺岁,都纷纷看了过来。
可这头红狮子,没走几步,狮头一停顿,狮尾就撞在狮头上,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
众人看了,都笑得合不拢嘴。
然后这头狮子跌坐在地上,作为狮尾的,后脚还去蹬了蹬狮头,像是刚睡醒的猫咪在挠下巴,显得憨厚可掬,惹人发笑。
磕磕绊绊的,来到了长条凳前,狮头上去了,狮尾却迟迟上不去。
好不容易被拖上去后,又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子第一次爬上高墙的时候,左摇右摆的,无法控制好平衡。
这也就罢了,偏这两人乌龙频出,居然一个不小心,把第三张长条凳给踩倒了。
于是,他们所站立的第二张凳子,到那立起来的第四张凳子之间,空出了将近一丈的距离。
作为狮头的余望亭,回头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傻了。
景帝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
金三宝却是纠结上了,这到底要不要去把凳子扶起来呢?
好在,小红狮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目光渐渐变得犀利,一个跳跃,狮尾两条腿稳稳地踩在斜立的长条凳上,而狮头则踩在狮尾的大腿上,一只脚独立在空中,眨着眼睛睥睨四方。
“好!”景帝高呼了一声,其他人纷纷叫好。
随后,红狮跳到了第五张凳子,轻轻松松地闯过关,来到高台下又是三个跪拜贺岁,从狮嘴里吐出一条贺联,上书:国泰民安。
景帝心满意足,对着红狮说道:“望儿,你这狮子舞得,怎么像只猫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