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这些女子的打扮,也是考虑了盛宁太子爷的喜好,穿地极为淡薄,舞姿曼妙间,若影若现地喷薄欲出,抑或盈盈一握,丝竹声声中,香汗淋漓。
一些大臣的眼神,直了。身边家眷的脸,却是黑了。
反倒是盛宁那位太子爷,自始至终含笑看着,也不见有什么变化,搂着那位得宠的小妾吃着葡萄,嘴角边上的弧度,意味深长的。
一舞结束,女子们跪下请赏,天烬帝笑着问刘太子,“太子觉得,这舞技如何?”
“咳咳……”太子爷放下了酒杯,推开了腻歪在怀里的女子,站起身,笑眯眯地走到舞女之前,仰头说道,“陛下,舞技如何,本宫今日实在无心欣赏,您也知道本宫这次为何而来。”
他似有些许醉意,说话举止之间,带着几分地痞无赖的模样。
气氛有些凝滞。谁都没有想到,这位太子爷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一支舞曲刚结束,就已经开口要人了。
“听闻,太子是来向朕要媳妇的。也不知道太子妃是何许人也?何时到的天烬?”皇位之上,年迈的帝王不露声色,心底却是嗤笑,媳妇?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也就是盛宁太子做得出来,如今,暮三爷还在呢,哪里会容得他如此诋毁暮颜。
“陛下是要跟本宫装糊涂么?夕照长公主殿下就是本宫未过门的媳妇,不日前在你天烬帝都被绑架,这事儿恐怕世人都已知晓,夕照、良渚都已派兵要人,本宫如今只身前来,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这话,着实不客气了一些。
暮颜坐在太子妃身边,手中被塞进一个剥好的橘子,太子妃对她和蔼一笑,她低声致谢,心中却在腹诽,这盛宁太子,一口一个未过门的媳妇,说的倒是顺溜。
“好一个未过门的。”对面,自始至终都不曾说话的暮书墨终于开了口,“刘太子,方才在殿外,我已经说过,太子这话,莫要说得太早了。我们家颜儿……无论如何都不会嫁到你盛宁去的,也无论如何不会成为你口中的媳妇,我良渚和夕照丢的人,自然由我们来要,还不劳太子操心。”
暮书墨端着酒杯,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刘畅,只是话中浓烈的嘲讽意味却是不容忽视,
有轻笑声传出。大体意思就是说这位太子爷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夕照良渚还没上殿要人呢,人家三叔还没急着跳出来呢,他倒是急了。
“还未过门的媳妇,真真是不要脸。”
“谁都知道,这盛宁太子自是寻花问柳、沉迷美色,府中都不知道有多少小妾通房的,还想着娶长乐长公主?”
“别忘了,长乐长公主手里,还有半块虎符呢!”
……
暗搓搓里的,交头接耳的,刻意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上座,天烬帝的表情有种诡异的欣慰感,第一次觉得,这些个八卦流言也不是全没好处,至少,的确是令人身心愉悦。
再看刘太子,却是真的黑了脸,转向暮书墨,嗤笑道,“都传闻暮家三爷极是宠爱自己的那位侄女,如今,本宫倒觉的也就这样。人都丢了,三爷还有闲情逸致在这些个嫌疑犯里坐着喝茶聊天看舞蹈,还不如我这个外人来得关心些……”
“呵呵……”暮书墨终于放下了酒杯,抬头看向刘畅,“太子爷,终于承认自己是……外人了么?”
“你!”气极。他的确是一心求娶暮颜,但其实也不是全像那些个官员说的一样贪恋那半块虎符,盛宁的天下早就是他囊中之物,若他真的娶了暮颜,夕照的虎符必然会被夕照皇帝收回去,想也知道。所以,他真的是纯粹觉得……他要娶这个女人!
哪怕,他不曾见过她。
至于暮书墨方才在殿外说的“爱”?却是没有的……这个女人,站在大陆权利的塔尖,足以和男人逐鹿天下,这样一个女人嫁给了他,他还需要那半块虎符做什么?何愁天下不定?
“你也不用这样言语刺激本宫,本宫是不是外人暂且未定,但是暮三爷今日却令本宫大开眼界,也不知道这世人是如何觉得三爷对自己小侄女宠爱有加的。”
刘畅看着暮书墨,今日,这暮书墨休想置身之外。
谁知,暮书墨根本不理他,还是微微笑着,笑容很诡异,淡定地看着对面,眉眼都是温柔如水的模样,宛若见到了梦中情人般的旖旎,刘畅一愣,下意识转身,看到他目光所落之处,恰巧是太子妃的位置,太子妃边上坐着一个女子,少女打扮,蒙着脸,很是低调,方才他一直未曾注意。
这会儿一瞧,也没瞧出什么,只觉得这女子气质风华都是上乘,天烬太子妃只有两个儿子,小儿子才三岁,长子就是黎郡王,并无女儿。
如今这样堂而皇之带着一个少女出入国宴,而且甚是亲热的模样,估摸着应该是太子妃选中的儿媳人选。
他也未在意,女人嘛,他的东宫要多少有多少,唯独一种女人,他至今未曾见过,那就是失踪了的长乐长公主,这个大陆上足以成为他的正妻的女子。
于是他斜睨一眼暮书墨,道,“传闻暮家三爷风流倜傥,最是喜爱流连烟花之地,怎么地,如今,这大殿之上,也看上了哪个美人想要带走不成?”
“不敢不敢。这话别人说说也就罢了,在太子殿下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暮书墨收回目光,浅浅笑着,看了眼刘太子,又端起酒杯,站起身,在一众看好戏的官员莫名的眼神里,走到太子妃跟前,鞠躬,举杯,朗声说道,“娘娘,良渚暮家三子暮书墨,感谢娘娘这几日来,对侄女暮颜的照顾。”
静默。
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看向暮书墨,看向太子妃,就连刘太子,也是下意识张大了嘴,有些不明就理,他说……什么?
长乐长公主,在太子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