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欣眼中喷火,能把人烧灼成碳。
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林可欣一时忘了身在何处,声音颇大脱口而出:“林婉茹,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众人都被她这一嗓子惊扰,纷纷看向她。
林可欣骂完就后悔了。她可以忽视所有怪异的眼神,却无法忽视宋池洲投来的鄙夷目光。
然而,想遮掩也迟了。
“何人大声喧哗,丢出去!”宋池洲一声令下,护卫抓起林可欣的胳膊便欲拉走。忽而一道略显苍老的妇人声音响起:“慢着!”
众人望去,但见从庙门里走出一位妇人,正是李墨母亲。李老夫人。
“五王爷,不知我这小女犯了何事要将她赶出?”
宋池洲痞痞一笑:“她吵到本王了。”
“原来如此,老妇让她给五王爷赔个不是,还望五王爷原谅她这次。”
“本王为何要原谅她?”宋池洲说完迈步到林可欣面前,令其羞红了脸。目光躲闪,不敢直视。
“数年前,是你将本王的王妃推下湖里的?”
林可欣吓得猛然抬头,想否认,见宋池洲满目冷凝,又不敢动作,只支吾着:“没,没有,不,不是我。”
“不是你?”宋池洲上下打量她,又看了看李老夫人,问道:“李老夫人,说说吧,她推小嫣儿下水,这账怎么算?”
李老夫人眉头皱起,也不退缩:“可欣不是也被推下水了么。还落下一身病根。五王爷,这都多少年前的恩怨了,不如就此作罢。”
“这可不行。本王,还没跟她算账呢。”宋池洲扫了眼躲在三圣殿里的李墨,一阵嗤笑,废物。
“来人呐,把她丢出去。给李老夫人个面子,就不要你的命了。”
话落,护卫架起早已吓傻了的林可欣,走出庙门向门外一扔,噗通一声,林可欣狼狈的趴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灰尘脏了衣裙。
太丢脸了!
林可欣蹲坐地上呜呜痛哭,惹的上山的人注目凝视。忽而眼前出现一妇人的脚。林可欣泪眼朦胧看去,心头一震。
是,是,娘!
来人正是林婉茹的娘,户部侍郎夫人赵桂莲。
林可欣终于绷不住大声哭喊:“娘,娘,女儿终于见到你了,娘,你不要我了么?”
赵桂莲看来这些时日过的不是很好,容颜憔悴,身形瘦了不少。
赵桂莲复杂的搀扶起林可欣,眼神略有躲闪:“你还好吧。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
“娘,我被,五王爷丢出庙门了。娘,接我回去好不好,我一直还是您的女儿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呜呜呜……”
赵桂莲一声叹息:“不是娘不要你,而是,你爹他,容不下你了。”说罢掏出一张银票,和几两银子交给她:“那日你走的匆忙。娘没来得及给你这些。如今拿去吧。听说李老夫人认你做干女儿,也算好事一桩。”
“可是,娘,我从小在你身边长大,你在我心里就是我亲娘。娘,你就真的一点不想我么?”
如何不想。林婉茹那个丫头从不与自己亲近。只有可欣,可,她非老爷亲生,老爷容不下她再在府中了啊。自己,对她也是心有芥蒂的。
但终究是多年的感情,一朝难以割舍。赵桂莲咬咬牙道:“好,跟娘回去。这次,说什么娘也不放你走了。”
林可欣喜极而泣,这算什么,因祸得福么?想不到她还有柳暗花明的时刻。这下方才的羞辱也烟消云散了。
“娘,你真好,娘,女儿要永远留在娘的身边。唔唔唔唔唔唔……”林可欣哭的不能自已,这更令赵桂莲心疼了。
当即牵起她的手便欲下山,林可欣道:“干娘待我如亲,我去给干娘道个别!”
“嗯去吧。”
然而,进不去了。五王爷发话,不让她进庙门。
林可欣尴尬的站在原地,赵桂莲安慰道:“无事,娘进去说一声吧。”
林可欣急忙点头。
当赵桂莲进去时,也看到了林婉茹。她与五王爷丫鬟们站在一处,不由得眉头皱起。这丫头是不是没分寸。
她不知道她们家是太子的人么?怎么还混进五王爷的人里?这要被太子知道,当如何是好。
找到李老夫人寒暄几句说明来意,李老夫人倒是无所谓,本来也是可怜那姑娘收留而已。如今她又回去了,就当她结个善缘了。
然而一转头就看到林婉茹,立马变脸,走过去狠狠拉起林婉茹的手骂道:“来这丢人现眼,还不跟我回去?”
林婉茹不走,只问:“娘,我哪里丢人现眼了,我记得没错的话。刚才是林可欣丢人现眼了吧。怎么。想接她回府,继续欺负我是么?”
“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欺负你了?”说完四下看去,果然很多人都向她这张望。而且窃窃私语。
“那你说,我哪里丢人现眼了?”
“你!你你,还跟我顶嘴,你是不是皮痒了,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那打啊,现在就打死我。亲娘对外人关切有加,林可欣丢那么大的人你一句谴责的话都没有,而我站在这什么都没做,你这个当娘的上来就骂我丢人现眼。还要打死我?各位,你们见过天下最偏心的父母么?她就是!”林婉茹真是气到了。
想不到林可欣还能被接回去。她这个娘,是否该考虑不要了?
众人可是把前因后果都看在眼里的,自然知晓赵桂莲有多么偏心。
“就是啊,这么偏心的娘我还是头一次见了。”
“对亲生的这么刻薄,对那外姓人倒亲的紧,也是活久见。”
“这是哪家的婆娘,简直糊涂至极。到老了,还不是靠自己亲生女儿么,外人岂能靠得住。”
“好像是户部侍郎家的。我记得她们家大女儿从小被拐到乡下,被接回来也就一年多。家里收个养女,听说还给大女儿气受。哎呀呀,还真是少见啊。”
“怎么那女人又认李老夫人做干娘啊,这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反正这侍郎家的,不够聪明。”
“可不是么,够拎不清的。”
“啧啧,也难为大女儿能气成这样了。”
……
众人议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赵桂莲耳中,更加恼羞成怒,都是自己这个没用的大女儿,找她回来简直就是最大的错误。
“给我回去,立刻。否则你就滚出府,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