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带姚歆灵去见永宁公主之前,沈岁安先带着朝哥儿进宫去见阮太后了。
阮太后是真的很喜欢朝哥儿,每次见面都要将朝哥儿抱在怀里亲近许久,再是烦闷的心情,在看到朝哥儿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她的心情也会变得豁然开朗。
“这是祖母让人打造的小铃铛,喜欢吗?”阮太后拿出一个有朝哥儿拳头大小的铃铛,外表是个憨厚可掬的貔貅,摇动的时候,貔貅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且还是纯金打造的。
这可不是小铃铛啊,说金铃铛。
朝哥儿这个年纪就喜欢金金闪闪的东西,双手抱着金铃铛就不撒手了。
还掌嘴就要啊呜一口咬下去。
阮太后急忙让丫环把金铃铛先用热水洗过一遍,这才给朝哥儿玩。
“等长牙齿的时候,就不能让它咬着了。”阮太后笑着说。
沈岁安哭笑不得,就算是现在也不太行啊。
“宸王离开王都城有些时日了,他给你写信了吗?”阮太后问。
“今日一早正好收到王爷的来信,只是他路程匆忙,在信中就报了平安,其他并没有多说。”沈岁安回道。
阮太后含笑点头,“他能平安顺利就好了。”
沈岁安跟着附言,“是啊。”
她就只盼着符今渊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
阮太后把朝哥儿放在榻上,朝哥儿已经能够扶着坐起来了。
“你今日进宫是不是还有别的事?”阮太后问。
沈岁安笑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母后。”
“有京都城来的故友想求见宁太妃,儿臣来问问母后的意见。”沈岁安柔声道。
阮太后闻言微微勾唇,对于沈岁安先主动来询问她的举动,她是感到熨帖的,证明儿媳妇是尊重她,并且和她一样,都不想一家人之间生出隔阂。
“宁太妃帮过哀家,哀家不会拘着她见任何人。”阮太后说。
“你之前是不是答应过她,等事情完了,答应她离开皇宫的要求。”
沈岁安眼底闪过惊讶,“母后知道了?是儿臣当时莽撞,没有先问过母后就答应了。”沈岁安连忙说。
阮太后:“我没有怪罪你,的确有宁太妃的帮忙,很多事情都事半功半,我没有答应她现在就离开皇宫的要求,也是觉得先帝才刚死,她作为贵妃出事了,这对今翊的名声不好。”
“母后的意思,是以后会同意她的请求?”沈岁安惊讶地问。
她还以为阮太后是打算将永宁囚禁在后宫一辈子。
“我也是女子,同样向往更自由的外面,但成了宫妃就没有办法了,宁太妃也一样。”阮太后说。
“她还年轻,若是她愿意,就先去行宫吧。”
“再过一年半载,到时候我放她离开。”
沈岁安起身行了一礼,“母后,宁太妃知道此事,定是十分高兴。”
“朝哥儿留在我这儿,你去见宁太妃吧。”阮太后笑着道。
“是,母后。”
沈岁安这才从坤宁宫离开,朝着钟粹宫走去。
青黛看了一眼沈岁安远去的背影,含笑对阮太后道,“娘娘,以后放走宁太妃,会不会过于冒险?”
毕竟宁太妃肯定知道不少关于皇上的秘密。
阮太后说,“她就算说出去,对自己也有危险。”
“太后娘娘这么喜欢朝哥儿,不如把朝哥儿养在身边,您平日也不觉闷。”另外一个宫女奉承道。
“母子分离的苦哀家最是清楚,哀家怎么能让自己的孙子遭遇同样的难过,这样的话,以后就不必说了。”太后冷冷地说。
宫女闻言一凛,“是,太后娘娘。”
……
因为新帝还没有大婚,西宫的宫殿还在修葺中,所以除了被送去行宫的太妃,永宁还住在原来的宫殿。
沈岁安求见时,在殿外等了好一会儿。
平时见到她满脸恭维笑容的郑姑姑也只是淡淡地行礼,将她迎了进去。
“摄政王妃请稍等,我们太妃最近身子有些不适,刚服了药睡下,听说您来了,正在更衣。”郑姑姑说。
沈岁安没理会她的冷眼,只是蹙眉问,“永宁公主怎么了?”
听到沈岁安依旧称呼永宁为公主,郑姑姑的眼眶微微泛红,她低下了头,“御医说只是有些郁结在心。”
沈岁安了然,只在心中暗暗叹息。
她知道永宁的心结是什么,她也想帮她解开心结。
过了半晌,永宁终于被宫女搀扶着走了出来。
看到脸色苍白脸颊瘦削的永宁,沈岁安彻底愣住,她上次见到永宁,她还丰润明媚,怎么才两个月不见,她仿佛变了个人。
“找本宫何事?”永宁懒懒瞥她一眼,疲惫地在靠着大迎枕。
沈岁安眼底闪过晦涩,“你怎么了?”
“宸王妃,不,你如今是摄政王妃了,符今渊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也是高高在上,怎么还记得我这个故人。”永宁语气中的嘲讽意味很尖锐。
“我知道你为何郁郁寡欢,当初我答应你的事,我并没有忘记。”沈岁安低声说。
永宁只是嗤笑一声,眼带嘲讽地看着沈岁安。
仿佛在骂她背信弃义。
沈岁安心中苦涩,若是她能够完全做主后宫,早就把永宁放出宫了,可她如今算什么。
“你舍不得如今的荣华富贵和王妃之位,不敢得罪阮太后,我能理解,所以我也没去找你履行承诺,你也不必来我面前假惺惺,我们之间就这样吧。”永宁淡淡地说。
“太后娘娘已经答应,让你先住在行宫,再待个一年半载,便可自由。”沈岁安低声说。
永宁死寂的眼神突然注入光辉,她死死盯着沈岁安,“你说什么?”
沈岁安:“这是刚才太后娘娘答应的。”
两行清泪默默地从永宁的脸颊落下。
“还有 一件事,你还记得姚家的姑娘姚歆灵吗?她如今在王都城,想求见你。”沈岁安说。
永宁怔愣片刻,脑海里努力想了想,才记起姚歆灵的模样。
“我与她不熟,她找我做什么?”永宁我呢。
“许是受人所托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