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距离女帝搭乘的火车抵达渝州还有不到五天时间。
正在巡抚衙门内故作姿态的孙禹望,忽然收到江墨寒到城内茶楼相会的密信。
孙禹望知道,这是江墨寒要转告是否进行计划的结果了。
于是,他立马换了身便衣就离开了巡抚衙门。
结果,才刚踏出府门,就遇到了法孝直。
“孙大人,您这是要出门么?”
“啊,这公务看的我眼花缭乱,本官去街上透透风,换个心情,法太守自便啊。”
孙禹望随便敷衍了几句,便急着向街道上走去。
法孝直却笑着拦住他:“大人请留步,下官正好有一份公文请您批示。”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份公文:“大人,这是东线铁路贯通规划书,请您查看。”
“哎呀,这东西本官也看不懂啊,你看着办吧。”
“那可不行,东线铁路贯通是要载入案牍的,半点都马虎不得,还请孙大人仔细看一眼。”
“好好好。”
孙禹望接过笔,直接在文件底部签下自己名号,然后回衙门盖上巡抚大印,这才交还法孝直手中。
“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吧?”
法孝直看了眼文件签押的大印,这才回道:“真是麻烦孙大人了,这要是没有孙大人的签署,
东线铁路压根没人敢开通,到时陛下逾期未能抵达渝州,一旦彻查下来那渝州铁路局可要麻烦了。”
孙禹望一愣:“你说什么?东线铁路贯通是为了迎接陛下来蜀地?”
“不然呢?”法孝直反问道,“这段时间可是加班加点,好不容易把工程赶出来了,陛下搭乘的火车,刚好从东线经过。”
“哦,原来如此啊。”
孙禹望默默记下这个重要线索。
“法太守,本官先去街上转转,你就随意啊。”
“孙大人慢走。”
目送孙禹望离去,法孝直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
孙禹望一路来到川香楼,按密信指示来到二楼大堂。
此时,正是用午饭的时辰,整个二楼几乎坐满了人。
孙禹望巡视一圈,看到江墨寒在一处并不显眼的角落内,独自埋头品着一碗清汤面。
而在江墨寒背后,刚好有把空出来的桌椅。
孙禹望不动声色向江墨寒走去,直到他坐到江墨寒背后,店小二立马迎了上来:“客人要吃点啥?”
“一碗米饭,一份麻婆豆腐,再来一碟清口的蔬菜。”
“好嘞,客官请稍候,我们马上就来。”
伙计离开后,孙禹望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这时,身后的江墨寒开口了:“孙师弟,我和郝师弟都已经说服了义士,他们愿意在初五那日配合我们一起行动。”
孙禹望:“麻烦你们二人了。”
“见外的话就不必说了,女帝那边确定有消息了么?”
“已经确定是搭乘火车入蜀,东线铁路线这些时日是加班加点才完了工,目的就是为了迎接女帝到访。”
“既然确定,那四月初五我们就打算采取行动了。”
“你们如何采取行动?”
“吴阶会向我们提供炸药,在东线铁轨上安放炸药,等女帝的火车经过,就直接引爆。”
“女帝修为怕是已突破至破限境,没那么容易死。”
“这个你不用担心,师尊已经命宗门内所有不朽境高手一起参与诛杀行动,不成功便成仁。”
二人隔音传递交流时,店小二送来了餐食。
“客官请慢用。”
“嗯。”
店小二放下菜肴后,陪笑着去其他地方忙碌了。
孙禹望抓起调羹,舀了一勺麻婆豆腐后,继续说道:“那你们要万分小心,女帝不但自身实力高强,为人还十分阴毒狡诈,务必做到一击必胜,不要给她任何反应时间。”
“你放心吧,都安排妥善了,若是刺杀女帝失败,吴阶就会直接揭竿而起,
即便女帝侥幸未死,也注定难逃西蜀分裂的下场,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既然都已经安排好,那我就放宽心了,放心,等到了四月初五,
我也会一起前去迎接,如果情况有变,我会命人送来黑旗,如果继续执行则是黄旗。”
“好。”
江墨寒往桌上丢下五文钱,起身悄然离开了川香楼。
孙禹望又吃了半碗米饭后,也丢下一沓钱离开了酒楼。
“哟,这不是孙巡抚么?卑职这厢可有礼了。”
刚准备回衙门,却又遇到了裴纶。
孙禹望心中一紧,随后试探性问道:“裴总旗,你怎么在这里?”
裴纶背着手反问一声:“听孙巡抚的意思是,好像不希望卑职出现在这里?”
孙禹望闻言笑道:“裴总旗说的哪里话,我就是在想你好端端的为啥会在街上瞎逛?”
说着还拍拍他的臂膀,以此来表示亲近。
不想,裴纶看了眼被拍过的臂膀,再抬眸时眼神变的逐渐严肃:“孙巡抚的意思是,卑职好端端的,不能出现在这里?”
气氛逐渐开始压抑。
孙禹望也收起了笑容,和裴纶对视一阵。
就在孙禹望心中杀意腾起刹那,裴纶忽然从背后伸出手,拿出一包油饼。
“春记堂的杏仁酥,早在金陵时我就想品尝,如今这心愿总算是可以了一下了,孙大人来点。”
“我最近熬夜,胃不大好,吃不惯这么油腻的。”
“那太可惜了,哈哈哈。”
裴纶回拍了孙禹望的臂膀后,转身摆手道:“孙巡抚先忙着,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裴纶离去的背影,孙禹望铁青着脸还在思索自己和江墨寒的见面,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可仔细想想,应该不会,当时他根本就没看到酒楼内有裴纶的身影,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巧合。
如果裴纶真的察觉自己有异样,那肯定不会来向自己打招呼。
想通这点,他心里暂时轻松了许多,继续往府衙走去。
……
另一边,江墨寒和孙禹望分开后,一路来到东郊外一处村庄内。
他刚出现,一大群冒充成村民的武者就围了上来。
江墨寒大声说道:“义士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女帝即将通过铁路抵达这里,这是我们找回尊严的最好机会了!”
“嗷嗷嗷——”
所有人都发出鬼哭狼嚎的怪叫。
“就让这个暴君死在蜀郡的土地上!”
“等暴君一死,这个世界依然是我们武者的天下,再也不用受朝廷制约和威胁了!”
“就让我们孤注一掷,找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嗷嗷嗷——”
在江墨寒的鼓动下,人群登时怪叫不已。
所有人神情愤慨,只等积蓄的怨气在四月初五那日,彻底点燃。
……
渝州西城一座古朴的寺庙内,克思汗正率领弟子闭目养神。
忽然一阵冷风吹拂,扰乱了克汗思的禅心。
“什么人,出来!”
话音刚落,法孝直就一脸堆笑走进禅院。
“克宗主,在下法孝直,这厢有礼了。”
“你来做什么?”
“告诉你密宗弟子到底是死在何人手上,请克宗主亲眼见证。”
“嗯?”
克汗思的眼神如狼一样在法孝直身上来回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