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薇和阿力躲在芦苇丛里,小心探视三丈远的祭台。
穿件绣着金线咒符黑袍的祭师有节奏地敲打着手鼓,摇头晃脑在祭台上舞蹈,她吟唱着颂扬河神的歌谣,带领着众人虔诚地祭拜。
河面翻滚的雾气更多了,气温也随之降了几度,似是在回应人们的祭拜。
祭司用匕首在玉秀掌上划了一下,将血滴在桌上的一只碗里,她边祝福玉秀边用血在她的额心上点了一下。
玉秀忍着掌心的疼痛,在祭师的要求下双手捧起那小半碗血,巍颤颤地走到祭台的尽头。
那里停泊着一艘小船,镇长亲自将玉秀扶进了船里。
“玉秀!”阿力看坐进船里的女人,心悬到了嗓眼。
“人太多,现在不是时候。”筱薇拉住随时都有可能冲出藏身处的阿力,低声道。
为了提防仪式发生意外,至少有二十个手持长刀的壮汉守在祭台周围,阿力和他们交过手,还差点丢了小命,这个时候跑出去硬拼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与镇上的人相比,河里更加危险呢。
“嘘!”筱薇蹲在芦苇中并不只是探视,她早就忙开了。
一缕灵力无声息地流进河里,附在那些如长发般在水中飘荡的水草上,它们将河里的情况及时的转达给她。
年轻女人的血吸引了居于河水深处的河神,河内暗潮涌动,但对方并没有立即来取众人献上的祭品,而是小心翼翼地往岸上窥探着。
祭司和镇长一左一右将载着玉秀的小船推向迷雾氤氲的河央。
“撤了!”祭司迎着潮湿的河风,似是接收到了河神传递的某个信讯,对众人道。
这样的仪式已经不是第一次,祭品已经送到了河央,河神很快就会来享受年轻美丽的女子,大家要做的事就是回避,躲回家里静候这个夜晚结束,只要河神满意,他们就能在接下来的一个月过上平安的日子。
大家随着祭司撤离,很快河岸恢复了平静,只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和呼呼刮过的冷风。
众人离开,船上的玉秀本就绷紧的心弦蹭断了,她孤身一人又惧又怕,整个人缩坐在小船中间瑟瑟发抖,她回头看烛火摇曳的祭台,又看看小船四周荡起的一层层波纹,绝望的眼泪漱漱往下掉。
哗哗-
有东西从河底往上窜,一串串水泡冲出河面,波纹呼呼地转着,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置于中央的小船随着游涡疯狂地打着圈儿,船上的玉秀坐不稳了,手里那只装血的碗啪地掉在脚边,她惊叫着双手紧紧地捉住船沿,努力稳住身子防止失去平衡掉进河里。
“救……命…….阿力……阿力……我好怕……救命……”
害怕又无助的玉秀哭着向爱人求救,虽然她之前就听说了阿力被砍伤跳河死掉的消息。
“玉秀!”情况危急,阿力再也呆不住了,他奔出芦苇群,咚地纵身跳进河里,朝河央的那小船游去。
筱薇双手结印,将更多的灵力注入河中的水草上,它们在她的控制下疯狂滋长,在灰暗的水域中精准地缠住从河底往上窜的一个巨大黑影,在它张开血盘大口要将小船连同船里的女人吞掉的时候猛地将它拖回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