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五年阳春二月,北方的天气突然遭遇了倒春寒,东北和北方的蟾酥饼市场也经历了倒春寒。
蟾酥饼市场价格回归了40元钱每斤,而且今年还没有外地商贩过来收购,本地虽然有价格但是没有成交量。
本地的药材公司不光不收购,周围县市药材公司还联合起来去山东港口卖蟾酥,前后忙乎一个月还是无功而返。
四月份的时候,陈玉怀就以40元每斤的价格收了一些蟾酥饼,这些下河的朋友手里只有不超过两位数的蟾酥。
下河朋友们手里只有这两年的蟾酥存货,他们卖过550元的高价,现在低价卖掉平均起来价格也不低。
随着消息慢慢扩散到远方,黄师叔父子带着一千多斤蟾酥饼过来,虽然顺利交易但是他们脸色非常难看。
估计,他们这几年高价收购的蟾酥饼数量不少,这次估计把前几年赚的利润都赔光了。
也只能怪他们当初太急功近利了,陈玉怀是专门过去想提醒他们,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他们给浪费掉了。
接下来6个县的药材公司经理也跑了过来,他们手里的蟾酥饼数量也是一千多斤,看来也是两年多的蟾酥饼存货。
这次蟾酥饼的交易价格算是恢复到历史最低点,这价格,还没有陈玉怀当初给他们的每斤的回扣多。
六位药材公司的经理面露苦涩的客气几句,就没精打采灰溜溜的告辞离开。
他们刚才不断的和陈玉怀打听销路问题,陈玉怀一句“让财不让路”就打消了他们的想法。
几天以后,程老爷子带着几个儿孙找到陈玉怀,正在和七哥一起喂牛的他也是有些诧异,程老爷子比想象中来的早呀!
陈玉怀把程老爷子让进办公室,大家喝茶聊天,虽然,程老爷子表现的谈笑风生和往常一样,面上也看似风轻云淡,但是一丝难掩的愁绪藏不住。
程老爷子还是忍不住先开口说:“玉怀老弟!我今天舍下老脸过来求你,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就看兄弟你肯不肯救我一命了。”
陈玉怀笑着说道:“老爷子!您这话说的太严重了,我可没法跟你这世代相传的豪门望族比。”
“我就是一个庄户人家的老百姓而已,您拔根毫毛比我的腰都要粗,您说救命的事情那就严重了,要是有举手之劳我还能伸手帮帮忙。”
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玉怀老弟!我和东北三省以及内蒙地区签订了几年的蟾酥购销合同。”
“合同约定的期限就是到今年的十一月份,这两年蟾酥外贸把我的钱都赔的差不多了,所以,想把我那边收购的蟾酥饼全卖给老弟你。”
陈玉怀笑着说道:“程老爷子!我的手里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你这家大业大还是把蟾酥饼存两年,等着日本那边外贸回暖再出手吧!”
程老爷子和陈玉怀语言试探良久,从心理上陈玉怀逐渐占领上风,程老爷子最后不得不亮出底牌。
程老爷子咬牙说道:“玉怀老弟!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手里预计有16万斤的蟾酥饼要出售,希望玉怀老弟你能够按照市场价格收购。”
陈玉怀摇头摆手的说道:“程老爷子您太抬举我了,我手里哪有这么多钱啊 !”
程老爷子不愧是个人老成精的商人,他从陈玉怀的话里抓住了重点,陈玉怀不是不收购蟾酥饼,而是没有足够的钱收购。
程老爷最后决定,这批货只要支付百分之三十货款就进行交易,春节前能够把货款全部结清就可以。
陈玉怀满脸苦涩的和程老爷子签订了供货协议,从铁路项目部工程款里打款给了程老爷子。
这些蟾酥饼已经有14万斤货物运了过来,蟾酥饼总数是有可能达到20万斤,这个程老爷子还是摆了陈玉怀一道。
陈玉怀也只能装样子般的弄些贷款出来,十辆自卸大货车抵押给三哥的信用社贷款。
山场和牛场也都抵押给农业银行贷款 ,就连城区里面的老宅子都在农经站贷了款。
年底前通过京城老郑那边的关系,从铁路部门多弄了七八百万元的工程款。
林林总总的各种贷款汇总上来,他对外说筹集到超两千万元钱的本钱,
陈玉怀把这些年自己上不了台面上的钱也给洗白,大部分收购的蟾酥饼都是现金交易。
十一月初三一大早,山东本家族人数哥带领一帮人找到陈玉怀,数哥带来的都是滞留在青岛港口的蟾酥商人。
八五年的冬天,陈玉怀在全国蟾酥药材商人成了名人,全国倒腾蟾酥饼的商人全部跑到陈玉怀这边送货。
这些大动作也惊动了地方政府官员,市委办的张主任找到陈玉怀,领着他去见了地区的一哥。
地区一哥大佬接见陈玉怀并留下一幅墨宝,两个人合影留念后又被当地报社采访。
这场吸引全国的蟾酥饼收购活动到了腊月才结束,总算没有影响到春节期间的生活。
陈玉怀统计前后收购了50万斤的蟾酥饼,手里的资金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
腊月二十八这天又到了祭祖的日子,大哥陈玉树从京城提前赶了回来,大哥拿着报道陈玉怀事迹的报纸看了又看。
大哥摘下老花镜脸上笑容爬上了脸庞,陈玉怀从大哥身上看见了老爹的影子,常言道是长兄如父果然有道理。
大哥专门写了一篇祭文告知祖先,把陈玉怀写成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陈玉怀听着内容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是为了垄断货源多赚钱,没有大哥想象的那么伟大。
过年时候陈玉怀变得忙碌起来,市县镇三级领导也都过来慰问,每年领导们都是过来拜会穆老板,
今年,陈玉怀也算是成了本地区的一位大佬级人物,而且因为是本地的一个普通农民才变得更传神。
各种求上门来的亲朋好友也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想在陈玉怀身上捞一笔 ,陈玉怀大部分都装傻充愣的搪塞过去。
王小春他们几个,今年又来邀请陈玉怀去赌钱,看来上次的教训苦头还是不够。
王小春他们83年严打时躲出去几年,今年春节前才敢跑回家。
陈玉怀装作豪气的说:“现在一把低于10万元钱的赌局,我都没有兴趣参与,我现在这身价丢不起那人。”
这些想着空手套白狼的家伙哪有这么多本钱,骗不到陈玉怀的钱就想趁着过年打秋风。
王小春几个拿出耍无赖的死皮赖脸劲头,不给万八千块钱不肯罢休。
陈玉怀可不吃这些无赖们的套路,他表演了一个蒙眼射击的枪法表演,
三个差点被猎枪子弹射翻的家伙,跌跌撞撞的跑出院子还在咒骂,他们边跑着嘴上还不服软。
心情不爽之下,陈玉怀把三个人的棉帽子都给打落到地下,今年春节,他们只能戴着前后透风的棉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