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回到山坡上第七生产队的队址里面,陈玉怀和七哥打了个招呼就骑着自行车回家。
古月英看到他累的汗水都湿透了衣服,一边给陈玉怀找着换洗衣服一边心疼的说:
“进山干活中午也不回家吃饭,五哥家的荆树条都够用到明年了,你就不能在家里休息几天时间。”
“没多久又要送鱼货,还要下河夹蟾酥干辛苦活了,你不把身体保养好受不住这么累的活计。”
陈玉怀没说话只是对着古月英笑了笑,就把绿色背包挂在堂屋的挂钩上边。
这里的高度有两米多,干燥通风应该是个保存棒槌的好地方。
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陈玉怀领着两个小孩子去学校接两个大儿子放学。
古月英淘米准备做晚饭,他们一家人分工明确各自忙碌着。
第二天五点多,一百多辆大马车从村里出发赶往京城,到了建筑单位卸完货又是凌晨三点多。
把甲鱼和黄鳝一起放在杂物库房里,陈玉怀在地上铺上两个草垫子准备先睡几个小时。
这个能够容身放货物的地方是他烟酒外交的成果 。感觉没睡多久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陈玉怀拿起绿色背包挎在身上,这才边应声边起身去开门。
开门一看外边站着三个中年汉子,为首的是这个是工地料场主管收料的领导。
陈玉怀就是靠着这位刘哥的偷偷照顾,才能睡在这间杂物库房里。
紧忙把刘哥三个人给让进屋子里,陈玉怀还没等着问具体情况,刘哥就和两个汉子介绍:
“这位兄弟是京城东边的陈玉怀,你们有什么好东西都可以卖给他。”
“他从家里捕捉水产来京城倒卖,在京城这片也是有实力的一个人物。”
两个汉子抱着两个棉絮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放进屋子里,刘哥马上关上库房门,接着介绍另外两个汉子:
“玉怀老弟!这两个兄弟是我河南的老乡,他们也是在工地上干力工活的建筑工,几天前,他们被附近的区政府借过去挖防空洞。”
“刚才,他们突然跑了回来把我给喊醒,他们说挖土时挖出一片垃圾堆,连夜清理的时候弄出一些好玩意。”
“准备先偷偷放在我这边库房里,以后再找人偷偷卖给出去换成钱。”
“我想着这间库房说好了给你用,存放他们的东西就有些不方便了。”
“突然间,我又灵机一动想着卖给你不就行了,我可是看见你买过好多件古董带回家。”
这位刘哥说完这些事情以后,就用一双雪亮的眼睛盯着陈玉怀,在昏黄的灯光下面三双眼睛都有些别样的意味。
陈玉怀心中暗暗有些吃惊,这不会是设了一个局强买强卖吧!心里想着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陈玉怀和刘哥笑着说:“既然是刘哥介绍过来的老乡,我相信两位哥哥带过来的东西肯定不错。”
“不过好东西也要看过以后才能给出价格,咱们先看看东西再说其他。”
两个汉子各自打开棉絮包裹,逐渐的露出里边的东西,一个包裹里是一个碎成三块的一对青花大瓶。
一个包裹里露出来的是几百块三色石头。
陈玉怀压住心中的欣喜之情,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碎了的青花大瓶残片。
随后又把满是尘土的三色石头拿过几个,随意的擦拭几下对着电灯泡看看里面。
陈玉怀站起身来说:“你们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吗?我可是看不出来这些东西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两个汉子看着刘哥不说话,刘哥介绍清清嗓子说道:
“玉怀老弟!这对青花瓶子可是财主大官家里摆放的东西,这些三色石头都是宝石也很值钱。”
陈玉怀摇摇头说道:“刘老哥!古董行里有一句行话说的明白,叫做瓷器一坏不值一块钱。”
“这种残片摆不能摆放,想要拿着把玩都怕划伤手,所以这种碎片没人肯掏钱购买。”
“那几百颗三色石头就是古代的琉璃珠子,琉璃说白了就是玻璃制品而已。”
“那时候,这种单色透明的玻璃不值钱,值钱的是这种色彩交叉的琉璃。”
“但是现在年代不同了,我们科技进步以后,这些东西就变成了平常物件,现在小孩玩的玻璃球都是琉璃级别的,这些东西价值贬值成了普通玩物。”
刘哥和两个汉子眼神交流一会,刘哥又开口说:
“玉怀老弟!总之这些都是有年代的古董,几百年的流传总要有些价值,你就看着给开个价钱。”
陈玉怀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有些不情不愿的又看看地下的东西,这才开口说:
“刘老哥!既然是您开了金口,我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这对青花大瓶残片我给三块钱,这些玻璃球珠子我给两角钱一个。”
老刘用家乡话和两个汉子窃窃私语一阵子,商量一会时间后他才说:
“玉怀老弟!那对瓶子就五元钱卖给你,这些琉璃珠子也要提价到三毛钱一个,就这样吧!”
陈玉怀摇着头,嘴里嘀咕着这些东西不值这个价钱,还是和两个汉子把这些珠子算了一个数目。
四百八十六个琉璃珠子加上五元钱的青花大瓶残片钱,陈玉怀给了151元钱,多给的两毛钱算是给刘哥买盒烟来吸吸。
陈玉怀苦着脸把老刘三个人送出库房,回来关上门就欣喜若狂的把玩起琉璃珠子,拿过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的褡裢布袋。
把琉璃珠子和青花大瓶残片又用棉絮裹好,装到褡裢一边的口袋里,又把改装后的拉锁给拉上,这下就密不透风看不见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了。
继续睡到天亮以后,陈玉怀先出去吃了点早饭,随后给老郑打电话通知今天可以去马老家里。
四个批发鱼货的幸福250摩托车很快赶到,几个人忙着用工地上的地称计算货物重量,老郑的拉达轿车一会也来到工地门外。
陈玉怀记录了一下具体货物的重量,急忙锁上库房门背着绿挎包上了老郑的汽车。
一边开车老郑不断歪头打量陈玉怀,看的他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实在忍不住才歪头和老郑说:
“郑哥!我脸上又没长花你老看我干什么?早班高峰你眼睛盯着前边好好开车行不行?”
老郑煞有其事的说:“我就想看看!你小子哪里比我长得有福气呢 ?
“为什么,山里的还有河里的天材地宝都能被你小子给得着啦 !我们在怎么就没有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