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李双苗带着一众人便出现在了杏水胡同那处院子门口。
“上前拍门。”李双苗下令。
一个小太监上前,砰砰敲响院门:“开门,快开门!”
壮子自几天前起整个人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就怕会有什么事发生。
眼看着好几天过去了,也没发生什么事,一颗心刚落地。
此刻听到动静,整个人几乎都跳了起来。
“什么人敢在这里放肆!”另一名护卫一边说着就要去开门。
壮子立马飞奔过去,摁住那人开门的手,又慌忙搬来几张凳子将门堵严实了。
“别开门!”
那护卫莫名其妙,主子让他们护好芝夫人,有人竟然敢来砸门,不把人打出去,他们还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里面,算怎么回事?
壮子将人拉远,指了指紧闭的房门,轻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也没多少时日了。这两天不太平,总有人靠近这处院子。”
护卫朝隐蔽处扬了扬下巴:“有两名暗卫在,怕什么?”
“那你说,他们为何不出现?”
护卫身子一顿,忙要去看院外的人,被壮子伸手一拦:“你别管,我过去看看。”
“快开门,再不开,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外面的人在大喊。
壮子透过门缝往外面那么一瞧,顿时吓得整个人寒毛倒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难怪暗卫们没有出现。
刚才那名护卫奇怪道:“怎么了,吓成那样?”
他也扒那门上一瞧,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只半个月了,半个月一过,他们就能被编入禁军。
“外,外面的人,是,是不是太子妃?”
壮子白着一张脸点头,他知道完了。
前几天逃走的那两个人,后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再一看躺在软椅上的芝夫人,就察觉出来了,两人长得很像。
不是姐妹,又是什么!
芝夫人的同胞姐妹是太子妃,那个女子,定是国公府的姑娘了。
壮子脑子嗡嗡响。
“太子妃的銮驾你们也敢拦,一个个的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门又被砰砰砸响。
此时海哥走了过来:“把门打开吧。”
“海哥,这门不能开啊,太子妃来干什么,你能不知道?这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都活不成了!”
海哥冷冷看着他:“你那天不是和我说把那两个女人杀了吗?如今人找上门了,知道怕了?怕有什么用,还不开门!”
壮子苦着一张脸,他刚才已经看到了,太子妃边上那个被小太监揪着的小婢女,正是前几天主仆二人中的奴婢。
定是那李家姑娘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子妃啊。
壮子苦着脸求助:“海哥,是我骗了你,我,我也是存了侥幸。外面那个,那个被太监押着的,正是那天那一对主仆中的婢女。”
“海哥,我求你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暗卫去哪儿了?”海哥问。
壮子总觉得哪里不对,经海哥提醒这才发觉,脸色更白了,甚至连腿肚子都发颤:“不,不知道啊。”
海哥这会儿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了。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按说暗卫们比他们这些护卫更早察觉才对,但这都过去快半盏茶了,不见暗卫出现。
唯一的可能,只有被太子妃带来的人给控制了。
李府毕竟是国公府,派几个高手护在太子妃身边,总还是有的。
海哥深吸一口气,将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按下去。
“行了,把门开了吧,太子妃这么大的动静,若是再引来左邻右舍,更麻烦。一会儿你见机行事,立即去通知太子。速度要快,我会想办法拖延时间。”
壮子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点头。
“既然他们不开门,来啊,就给本宫把这门给砸了!”李双苗越想越气,当即就要命人砸门。
这么多年了,爹娘哥哥是半点不告诉她,李双芝在哪里啊。
立即上来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找了一圈,找来两块石头,就要去砸门。
石头险险要砸到门上,门却在这时打开了。
海哥一身平民打扮,脸上带着惊恐之色,战战兢兢道:“贵,贵人为何砸小民家的院门?”
小太监扔了手上的石头,朝地上呸了一声上前,盯着海哥的脸。
“呸,什么小民,你个狗奴才,别以为脱了一身护卫的皮,就是老百姓了。告诉你,这位是太子妃!还不快滚开!”
海哥做惊恐状,赶忙跪到李双苗面前:“草民参见太子妃,不知太子妃来小民家中有何事?”
“呵。”李双苗冷哼,看也不看海哥,一双美眸却细细打量起这处宅子来。
宅子是个五进的院落,不算大,但很精致,雕梁画栋,每一处的风景都恰到好处。
院子里栽着名贵的花木,一条条的抄手游廊,地上铺着汉白玉的地砖。
就连下人身上穿的衣裳也要比一般商户人家主子身上穿的,还要好。
一棵偌大的梧桐树下,有一张极大的软椅。
椅子上铺着冰丝蚕做成的褥子,就连边上随意摆放着的一张小几,也是名贵的金丝楠木所制。
约莫有十二三个护卫,除此之外还有几名负责洒扫的仆从。
至于接生嬷嬷和贴身伺候的婢女,没看到,应该在后院。
此刻,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向她请安。
李双苗捏紧了拳头,还以为太子对李双芝不怎么样呢。
如今看来,竟是宝贝得不行啊!
这里面哪一样,不是价值不菲。
好你个李双芝,狐狸精,把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颠倒。
难怪他从来不在自己的屋中过夜。
难怪李双晚都死了半年了,眼看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快要落地了,才册封她为太子妃。
这是看李双芝那个贱人,区区外室,上不得台面,不得不册封她吧。
原来太子早被这个狐狸精给勾去了魂!
看到这一幕的李双苗彻底失去理智。
一脚踩在了海哥匍匐于地的手背上,镶满珍珠的绣花鞋盘底狠狠在他的手背上一碾。
怒喝道:“说,太子多久会来一次?”
海哥痛得额头冷汗直冒:“回,回太子妃,太子殿下岂会踏足此等平民之地。草民愚钝,实在听不懂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