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听黄蓉说得煞有介事,又见一灯大师也认同南海神僧,便都相信此僧真实存在。
登仙路太虚幻缥缈,世上哪儿有仙人呀,谁见过仙人。
杨大哥一定是被南海神僧带走,去南海修炼了。
杨大哥要修炼仙佛之法,十六年后才能回来,那么我们回去吧,十六年后再过来。
众女尽管依依不舍,最终还是放弃了徒劳的寻找和等待,离开天山。
临走前,劝神雕也走。
神雕不肯走,咕咕叫着蹲下来,倔强的眼睛仍盯着洞口看。
仿佛再等一会儿,杨过会从里边走出来。
李莫愁见这傻鸟那么倔,于心不忍,摸着它翅膀劝告:“他不会出来的,你要在这里等十六年吗?”
“咕。”似乎在回应“是”,神雕真打算等十六年,把杨过等出来。
李莫愁劝不动神雕,让师妹来劝。
小龙女过来,也劝不动神雕。
程英像以前一样拿糕点给神雕吃,以此劝告。
神雕吃了糕点,却仍不肯走,它要等。
“让它等着吧。”黄蓉对众女道:“雕重感情,它曾记失去一位挚友,不想再失去过儿,它既然愿意待在这儿,咱们尊重它。”
小龙女于是不勉强神雕,摸它脑袋跟它告别。
程英把带来的糕点干粮都给神雕吃,跟它告别。
众女皆和神雕告别,再对着登仙洞告别,这是另一种方式跟杨过告别。
“过儿,十六年后见。”小龙女摸着石壁上的“十六年”,如泣如诉。
然后,转身离开,回去古墓。
李莫愁则回去赤霞山庄。
陆无双不住古墓,也不跟师父回赤霞山庄,而是回嘉兴她的陆家庄。
程英也回陆家庄,和表妹一起生活。
她们与杨过是同乡,闲暇还可以去杨过曾经的小破屋看看,去帮穆念慈扫扫墓,算帮杨过夫君尽一点孝心。
完颜萍没有回去大草原,耶律燕也没有回去耶律府,二女跟黄蓉一起回去襄阳,帮郭大侠一起抵抗鞑子入侵大宋。
杨大哥曾为了襄阳假死一次,属于大义,她们想继承杨大哥的大义。
黄蓉回到襄阳,把杨过失踪的事情告诉家人,郭府中顿时又一个个震惊。
郭靖急得想亲自跑去天山看,他不相信过儿一个招呼不打就跟南海神僧离开。
“靖哥哥,没有南海神僧,我骗龙姑娘的,怕她给过儿殉情。”
对于家人,黄蓉没有一点儿隐瞒,实话告诉郭靖。
她不想郭靖白跑一趟,去天山看不到杨过人,会更加伤心。
郭靖不去天山,人却快傻了,坐下来一动不动,只有嘴巴动:“没有南海神僧,过儿没被人带走,他直接消失?”
柯镇恶也为杨过可惜,唉声叹气,“蓉儿,那这个南海神僧,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大师父,我说了胡诌的呀,不信你问我爹。”黄蓉的口气满满无奈。
大家不愿意相信杨过消失,杨过是襄阳城大英雄,连柯镇恶都冰释前嫌地认可杨过为大侠。
她一回来就对大家说杨过消失,生死未卜,难怪大家不愿接受。
黄药师痛惜摸着胡子,“南海神僧没有,南海神尼更没有,杨过小友你到底去了哪里,咱们兄弟二人还有机会再聚吗?”
鲁有脚也摸着打狗棒,想起曾经杨过教自己打狗棒法,感物伤怀,“杨过兄弟,我倒希望你真遇见南海神僧,改天回来找我喝酒。”
武三通哭了,为杨过的失踪而哭。
低头抹泪时候,瞧见两个儿子没哭,反手就给儿子们俩巴掌。
大小武终于也哭了,被打哭,委屈的哭。
“爹你又发疯,打我们干什么?”
“你们该打,杨过兄弟消失不见,爹都哭成这样你们却不哭一声,有点良心没有。”
“他又不是我们大哥,我们该为他哭吗。”
啪,又是两巴掌。
大小武捂脸,背过身,不跟疯爹犟了。
黄蓉提醒众人:“你们如果遇见龙姑娘,不要说南海神僧不存在的事情,我怕她想不开。”
大家连忙哀痛地应允,表示绝不会乱说话,就当杨过还真切活着,南海神僧也确有此人。
杨过消失,大部分人情绪低落,心头阴霾,只有三个人心情好,便是大小武,以及垂涎郭芙多时的耶律齐。
耶律齐见机会来临,自然要把握住,往郭芙靠近过来。
“郭姑娘,杨兄弟既然不在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郭芙呲牙“咦”地嫌弃,远离耶律齐。
“杨过暂时离开而已,他还会回来,我人是他的心是他的,我终将要嫁给他,你算什么?”
“是呀,你算什么,离我们芙妹远点。”大小武驱赶耶律齐,争夺“芙妹”的归属权。
然而,郭芙拒绝完耶律齐,同样也没给大小武好态度。
“大小武哥哥,你们也别打我主意了,就算杨过十六年后才回来,我也要等他十六年。”
……
天山这边,神雕仍旧守在登仙洞外边。
三尺之余厚的气墙早就解除,明明它可以进去,它偏不进去。
进去了,里面没人,它会失望。
待在外边,望着黑乎乎空洞洞的石壁,它还能有点期待。
一个月过去,杨过没从洞里出来。
一年过去,杨过仍旧没从洞里出来。
三年过去,八年过去,十二年过去,杨过仍旧没出来。
神雕守了十几个岁月,羽毛白了好多片,看起来苍老许多,憔悴许多。
它不为成雕仙,只想在尘世中等杨过归来。
期间,程英带糕点来看过它,李莫愁也过来看过它,小龙女也过来看过它,甚至某时候,黄蓉也来过。
众女见神雕仍在洞口外守候,毅力惊人。
佩服它的同时,也知杨过尚未回来。
石壁上,“十六年”几个字仍在,还差几年,杨过会回来吗?
众女每次过来,都会陪神雕坐上一天,跟它一起等杨过。
等不到是正常的,她们习以为常,便回去了,下次再过来。
终于,十六年之约还差三个月时候,神雕终于等到它的知己好友。
杨过,英俊潇洒,意气风发,从容不迫从登仙洞中走出来。
“雕兄,十六天不见,你还好……咦,你羽毛怎么白了那么多,看起来还苍老憔悴?”
“咕。”正说话,神雕激动地扑棱过来,脑袋疯狂蹭杨过的手,大翅膀一个劲指洞口边石壁上的字。
杨过转头一看:“十六年后见?我在洞里十六年了吗?不对吧,我明明才待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