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片被鲜血浸染成猩红之色的天地之外,由神话巨鲲所幻化而成的巨大虚影已经静静地徘徊、等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祂那庞大而虚幻的身躯在空中缓缓游动着,每一次摆动都仿佛搅动起周围的气流,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
然而,尽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再也没有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
祂的心中既充满了希冀,同时也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忐忑。这种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催促着祂做出反应。
终于,在经过长时间的犹豫和挣扎之后,巨鲲虚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倩影。
祂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小心翼翼地迈出了第一步,尝试着踏入这片神秘而血腥的天地之中。
就在祂的脚掌刚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刹那,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本预计会遭遇的重重危险竟然完全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当祂置身于这片血色天地之内时,竟然还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煌日的强大力量。
那种温暖而炽热的能量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将祂紧紧包裹其中。
曾经横亘在面前的阻断,消失了!
危机,真的解除了?!
“难道……真的结束了吗?”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祂的脑海,但祂随即又警惕起来,生怕这只是某种意外变故的前奏,因此丝毫不敢有半点松懈和大意。
实际上,自从墨昭踏入这片天地的深处,引发一系列惊人的变故之后,紧接着沐影妙可依又以雷霆万钧之势强势出击,整个局势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面对这样错综复杂的局面,巨鲲已然无法看透其中的真相和走向。
祂内心深处当然无比渴望所有的危机都能就此烟消云散,所有的苦难都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可是,回想起自己曾经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饱受生死危机的折磨,如果这一切真的能够在转瞬之间得以彻底解除,那么对于祂来说,又何尝不像是一场虚幻不实的梦境。
于是乎,自迈出一步后,神话巨鲲便再度陷入了自我怀疑,自我猜测,自我矛盾中,如何也是迈不出下一步。
也是在这时,祂突然注意到,原本的天色竟然在变得湛蓝,血光在退去!
本该与煌日齐平甚至超出的血日,竟然有了溃散迹象。
踏、踏、踏......
就在祂看着天空异样怔怔出神时,耳边传来脚步声宛如鼓点一般,有节奏地敲击在地面上,由远及近缓缓传来。
祂不禁循声望去,只见三道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朝着这边踱步而来。他们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有力,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只为等待他们的到来。
而这三道身影,无论哪一个,其脸上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平静和理所当然,这种神情,无疑在向祂宣告并诉说着:所有的危机已然终结。
“久等了。”当三人终于走到跟前时,为首的便是墨昭,他率先开口说道。
然而,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犹如雷霆万钧,给神话巨鲲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站在墨昭身旁的沐影和妙可依看到神话巨鲲竟然毫无反应,甚至连双眼都呈现出一种失神的状态,不由得相视一眼,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清新脱俗而又动人心弦。
随着这阵轻笑响起,原本还处于失神状态的神话巨鲲终于彻底回过神来了。
祂定了定神,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面前的墨昭三人。特别是墨昭,更是被祂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
令它感到惊奇的是,三个人身上不仅没有丝毫生命危险的迹象,更不见半点伤势的存在。
与之相反,墨昭的气息不知为何竟变得比之前还要强大许多,仿佛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神话巨鲲心中思绪翻腾,难以平复。
先前的那些担忧此刻已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好奇以及深深的不可思议。要知道,在祂漫长的生命历程中,还是头一次对一个人族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无非就是他死我活。”
墨昭说了一句对方搞不懂的话,而后就抬头看向渐渐溃散的血日。
神话巨鲲目光也随之望去,祂刚要提醒解释,就看到墨昭对着血日伸出了一根手指。
“凝!”
嗡————————
天空之上,逸散的血日猛然一震,好似有了一丝活气,紧接着便开始高频震颤,然后猛然收缩,化作了一滴鲜红晶莹剔透的血。
咻!
血光一闪,飞入墨昭指尖,而后没有了踪迹。
做完这些,墨昭回望了一眼身后的远处,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生的变故,是他没有想到的。
可他并不会因此而感到害怕恐惧,种种与他人截然不同的经历,已经让他明白,他的人生,他的命运。
是被预定,是被计划好的。
“那就拭目以待,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旋即,墨昭看向还发呆的神话巨鲲,提醒道:“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该将你知道的说出来了吧。”
“哦……好,我说…………”
接下来,神话巨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统统告诉了墨昭,毫无保留。
而结果也与墨昭猜测大差不差,毕竟深渊帝尊已经提醒过了,他不可能不深思。
但依旧让墨昭感到意外的是,祖源之力,不,地星竟然有着自己的意志。
而且,地星意志似乎在想尽一切可能的帮助自己。
“涅盘重生的祖地,全新的祖源之力,你究竟要做什么呢?”
墨昭自然知道深渊,乃至神只都是为了祖源之力,可他不觉得仅此就够,一定还有什么是他没有注意到的。
这般想着,墨昭却也看到了远处一直默默守候的墨雪,一切念头中断,他看向两女,又对巨鲲说道:“事已至此,该送我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