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戴着口罩抬着一个担架走出来，安格打起精神看向那边。
两人费劲地将裹尸袋抬上车，然后开车走了。
安格记下他们的车牌没有跟上去。
看来还有意外收获。
市政府那边花了好长时间才将门口的记者请了，孙继明接到一个不显示号码的电话。
那边一开口，声音中有责备的意味：“老孙啊，你这边怎么事情没断过啊……诶，现在上头已经有别的声音了，我看你是真该收敛点了。”
“抱歉，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夏秘书在一旁，也是头一回见孙继明如此恭敬的样态。
他开口吩咐：“给良宴那边说一声最近风头紧，都先别排活了。”
刚才那电话是上头组织选举的组长打来的，里头已经开始有别的声音了。
事情再大些，怕是不好收场。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孙笑笑在郑中来回别墅之后收到的消息。
她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上次在医务室里遇到的女孩，因为腹腔内出血，已经没了。
她只是照常给那孩子整理了仪容，和小芳不一样，她的面上毫无血色。
看起来就是普通病死的，或许都没有人会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
她们的命就这样不值钱，如同路边野草，无人在意，随意践踏。
整理完出来，发现郑中来回了别墅，偷偷凑到她耳边说最近不让开张了。
“怎么回事？”
她脸上带着惊讶的神情。
郑中来看了一圈周围，发现并没有人，压着嗓子贴在她耳边：“可能还是因为最近的新闻！”
“嘘！别到处说！”
孙笑笑知道那个新闻，比起窝藏和组织女孩提供情色服务。
她也和大家一样觉得只是私生子的话，大概不会对孙继明有什么很大的影响。
看见有人下楼，郑中来向后撤开半步。
来人是找孙笑笑的，“笑笑姐，我可以和你单独说点事吗？”
郑中来挥挥手：“行了，去吧去吧。”
跟着那女孩上楼，两人在一个僻静的走廊尽头站着。
“笑笑姐，我怕……”
她才刚来没多久，就看见有人被抬出去，只知道找最大的自己寻求一下安慰罢了。
孙笑笑没多说，只是上前抱住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那个孩子是生病了，只是这里，恰好没有太好的医疗条件……”
“她们说……我们都会被带出去，陪男人喝酒、吃饭、睡觉，再也走不出去，我……”
总有一天会出去的，我们不会一辈子待在这里。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她觉得，会有这么一天的，大概。
孙继明坐在酒店，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有些烦躁，刚迈进初夏就开始雷阵雨，江城的天气真差。
他心头隐隐有些不安，看着手机上宋翘接连打来的电话，真烦。
刚接起，门口夏秘书便敲门走了进来。
电话那头女人慌乱的声音就这样在空旷的房间内传开。
“你终于接电话了，怎么办啊？怎么会有人发这种东西出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早点回北市吧，我好怕，继明，会不会有人找到我们，那鑫儿……”
宋翘一连串哭哭啼啼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让孙继明感觉更加烦躁。
“行了，哭什么，你那边我有人看着，你和鑫儿就好好待在那里就行。不会有人找到那里的。我还有事，挂了。”
夏秘书听见了关键词，神色未动，却知道他在和谁通话。
可手上的资料，估计一会又是一场风暴了。
“说。”挂了电话，他抬眸看了一眼面前拿着文件夹板的男人。
“老大，这次的新闻，发布者没查到，但是道上有不少人说有一个女人曾经联系过要爆料的事情，但是都被拒绝了……”
他停顿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开口。
对上面前孙继明冷冽如锋的目光，“根据他们提供的联系方式，查到的位置坐标是宋小姐的住处。”
屋内安静一片，似乎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看见。
夏秘书也没再开口，并没有去看男人的表情。
只是感觉周遭的气温下降了不少。
孙继明感觉胸腔内血气翻涌，怒意汹涌而来。
抬脚用力的踢了一旁的玻璃茶几。
茶几挪动了位置，但撞上沙发，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夏秘书的膝盖被边角擦碰，却也不敢挪动半分。
“妈的，这女人敢玩儿我。”
刚才才来打电话说着害怕。
“妈的！”
又补了一脚，夏秘书感觉他气都不顺了，不知道要说什么。
低着头没有主动对上他的怒意。
等他砸得舒爽了，才恢复平日的冷峻。
但多了一丝杀意，“送我过去。”
被挂断电话，宋翘似乎察觉到他并没有怀疑自己，稍微安心了些。
心里的石头才放下没两分钟，手机上无号码的未知来电就打了过来。
“宋小姐，头条还满意吗？”玩味的声音听得宋翘有点背脊发凉。
“不是叫你别联系我吗？”
说完还是觉得不安，躲在洗手间里，压低了声音。
“不打给你，我的钱怎么收的到呢？尾款什么时候结，我不要转账，要现金，想办法拿到我给你的地址来。”
故作嘲弄而得意的声音让宋翘不爽之余还有些焦急。
“我去哪儿给你弄现金？你疯了吧？”
“这就不关我的事情了？让我办得事儿已经办完了，其他的不归我管。”
“你疯了！”
宋翘有些气急，忍不住骂出声。
她现在怎么可能出得去？这疯子。
“下周五晚，把钱送到这个地址，要是没有的话，我想，这件事情你也不想让孙部长知道吧……”
“喂！喂！！”
说完威胁之语，那边已经自顾自地挂了电话。
宋翘感觉背后湿淋淋地冒出冷汗。
不行！绝对不能让孙继明知道，否则她就完了！
浴室传来敲门声。
宋翘立马打开花洒头。
“妈妈，爸爸来了，你在干嘛呀？”
宋鑫的声音弱弱地传来。
孙继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她有些慌乱。
“妈妈……正在洗澡，你先去跟爸爸玩一下。”
水流的声音盖着她声音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