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明找人组了两次饭局，傅司冥回了一次。
三次下来，孙继明也没能拿下傅司冥答应合作的承诺，眼见着国际交流区的项目马上就要招标，若是再拖就来不及了。
往日去别的地方，那些个人都是怎么舔自己的，凭什么傅司冥这里他一次接一次的示好，还敢这样？
他莫名的烦躁，远郊的别墅，听说最近出了个不听话的丫头，他正好去看看。
推开门一群身量纤细的姑娘站成排迎接他，他满意地看了看。
立马跟上来一个男人，看着就是这群人的管理者，一个男人竟也能作出一副老鸨献媚的样子。
“您怎么来了？”
孙继明连眼神都没给，手从一旁站得女人身上顺着摸了一把，站定，就有人上前给他点了支香烟。
他夹在手里，语气有些冷，“听说最近在店里闹出了事？动静不小？”
那男人背脊发凉，但还是强装镇定，“不大不大，已经解决了，没人在意这样的小事。”
“人呢？”
“已经在楼上拘起来了，我带您上去。”
“不急……你跟我来。”
孙笑笑被他手指点到，只愣了一秒，就乖巧地跟上，如同木偶一般，多余的表情和动作一点都没有。
那人不敢在门口候着。
等了半个小时，孙继明从房间里出来。
不敢耽搁，立马把人带到关押李芳的房间。
孙笑笑的脸上一个硕大的掌印，嘴角渗出血珠。
看得出来下手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身上凌乱不堪的各种暧昧的痕迹。
一个看着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走进来，见她就这样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冷静地整理身上的衣服。
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过去，关心道，“笑笑姐，你没事吧……”
孙笑笑接过，把嘴上的血迹擦了擦，摇了摇头。
她知道孙继明来了，李芳肯定不会好过，她以为在床上的男人或许会好说话些，便开口求情。
可是他那样无情的男人啊！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几个女孩上前来关心她，眼里或多或少带着恐惧和不安。
“笑笑姐……你没事吧。”
她还是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头，她是这里最小的姑娘，比李芳还要小。
“笑笑姐，你说李芳她会怎么样。”
有人开口问，孙笑笑愣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群姑娘，她没办法开口告诉她们，她可能会死……
屋内安静一片，不远处房间里传来求饶和尖叫，那个方才被她摸着头的姑娘扑在她怀里，“我害怕……”
声音多了些哭腔。
孙笑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一遍一遍地抚摸她柔软的头发。
一群人围在她身边，听着那惊悚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她闭上眼睛，眼泪落在了怀中女孩的头顶，浸润了她的秀发。
然后孙继明离开了。
她安抚着怀里的女孩，直到听见那老鸨男叫她的名字了。
才轻声开口和她们说：“休息吧，明天起来会好的。”
那男人叹了口气，带着孙笑笑到别墅的后院，白色的裹尸袋上透着粉色。
“和她告个别吧……”
说完走回了别墅。
她跪在地上，拉开了袋子，李芳的头上、脸上都是血，头发被抓的乱糟糟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纤细的绳子……
颤抖地帮她解开了脖子上的桎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怎么捋也捋不顺，一团一团地跟着指缝下来。
她放弃了。
从口袋里拿出丝巾帮她把脸上未干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又整齐叠回自己的口袋，拉上了拉链。
她冲到洗手间把手上的痕迹洗干净，可怎么看都是骇人一片的红。
她想吐。
－
自从那天过后，宋星瑶开始正式了项目的进度。
她带着时遇和几个学生到孤儿院做了两个下午的咨询和辅导带着一堆记录和资料回去。
等学生把数据都交到办公室离开，天色已经暗下许多。
时遇坐在她对面，看着面前女人专注的样子。
宋星瑶攥着铅笔勾画了一会，抬起头，“遇，你觉不觉得奇怪？”
时遇突然听见她叫自己，立马回过神。
“？”
她重复了一次，“我是问你觉不觉得奇怪？”
“她们的回答就像有人提前给她们教习过标准答案……几乎所有的数据都是无用数据。”
时遇拿起手上汇总的图表，点了点头。
“嗯，是有些奇怪。”他陷入回忆。
宋星瑶开口，“我想明天再过去一趟，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我还需要整理一下，如果每次都是这样的进度，那这个项目就没有意义了。”
“我陪你。”
“不用，我只是做个样本抽查，结束了我去你工作室找你。”
时遇也不坚持，她那样的性子，能劝得动才怪了。
“嗯，有什么给我电话。”
第二天过去的时候，依旧是柳珊珊出来接待的。
宋星瑶提出想要单独抽检面谈。
柳珊珊立刻接话，“宋老师，我还是和你们一块吧，杨院长那边说你们这边的项目开展和访谈情况让我也跟着记录记录，到时候项目结束了，到时候还能继续用在和孩子们的沟通上。”
宋星瑶没注意到她面上的不自然，答应下来。
于是原本的1v1的访谈活动变成1v2。
但趁着两个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按下了口袋里的录音笔的开始键。
柳珊珊坐在宋星瑶的侧后方。
照例问了几个问题，竟然答得和昨天访谈时几乎相差无几。
接连三四个都是如此，宋星瑶决定换个年纪小些的样本。
柳珊珊坐在身后摒直着身子，感觉都要僵住了，却没有离场。
这次果然让她问出些有意思的。
宋星瑶开口，“孤儿院有没有开过什么性知识的课程啊？”
但她还是脱口而出，“有放影碟……”
刚说出口，宋星瑶便立马发觉不对。
柳珊珊也警觉，这个问题分明不是面前的孩子年龄段范围内询问内容。
她的脸色冷了下来，那孩子撞见她的表情，然后有些慌张地改口，“没有没有，是姐姐们上课。”
柳珊珊突兀地打断访谈解释道，“是，孤儿院这边针对四年级以上的孩子才开展了这个课程，但是你也知道，孩子们多半是会互相交流的，所以有些低年级的孩子会听大孩子们说起，有时候管不了，她们也会偷偷跑到课上来。”
“嗯”，宋星瑶点点头示意明白，“那可以提供一下你们的课程影碟吗？我收集做个记录，顺便找专门的儿童性教育的教授帮忙看看做点什么改进。”
“好。”柳珊珊没有拒绝。
今天的访谈便到这里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