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的朱漆大门前,于文渊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袍角随着他匆匆的步伐轻轻摆动。
他面容清俊,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几分焦急,额头上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脚步急促得甚至带起了地面上的些许尘土。
永安侯府的管家和门房站在一旁,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管家身着深灰色的长衫,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交握,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门房则穿着朴素的家丁服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贵客弄得不知所措。
永安侯在正厅中,听闻于文渊到访,也是一脸疑惑。“三皇子还没走,怎么又来了一尊大神。”他暗自思忖着。
“于文渊虽之前跟太子走得很近,可如今太子之事尘埃落定,他作为太子旧部却未受牵连”。
永安侯心思一转,脑海中便有了答案:此人必定是皇上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京兆尹一职,虽说官位不算高,可被放在这个位置上的,定是皇帝有心栽培之人。况且,他大哥跟随栎阳长公主多年,他也从大哥那探听到一点口风:于文渊跟长公主的关系也不一般,这可是个不能得罪的人。
于文渊踏入正厅,姿态文质彬彬,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他微微拱手,向永安侯行了一礼,说道:“侯爷安好。近日身体可康健?”
随后,目光在厅中随意地扫动,顾左右而言他,让永安侯有些摸不着头脑。
永安侯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只见他身形修长,站在那里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别处。
“探访我的的身体是否康健,这理由实在太过敷衍”。
永安侯心中暗自腹诽:“我在你的大牢里住了个把月,你可曾问过我一句身体是否康健。”
“侯爷,府上是否还有别的客人?”于文渊突然开口问道,声音清朗却又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永安侯瞬间警醒起来,他身着的锦袍随着他身体的紧绷而微微褶皱。“他怎么知道我府上有别的客人?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难不成是皇上派他监视我了?这可如何是好?太子刚刚失势,皇上还没有表明自己属意哪个皇子,我就开始与三皇子私下会面,这要是让皇上知道,难免多心,失算失算啊!”
“三皇子也恰巧在我府上,就这么不巧,他从我府门口路过的时候,被乞丐惊了马车,不慎旧疾复发,就近,来了我府,医师正在替他看诊。”永安侯为了撇清关系,反而坦荡承认,语气中带着一丝故作的轻松。
“我和三皇子也有些私交,既然他旧疾复发,我也去看看他吧!”于文渊说道,声音中听不出太多情绪。
两人沿着曲折的回廊前行,回廊的墙壁上挂着几盏灯笼,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于文渊看起来心事重重,脚步沉重,一路上沉默不语。
永安侯则神色紧张,一边走一边不停地解释着三皇子到来的缘由,有些刻意牵强。
侯府客房内,布置得简洁而不失雅致。雕花的床榻上,三皇子正趴在那里。医师身着一件褐色的长袍,留着一把花白的胡须,此刻正全神贯注地为三皇子施针。
他的双手沉稳而熟练,细长的银针在他手中灵活地穿梭。周若芙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翠绿的丝带,衬托出她纤细的腰身。她站在一旁,神色专注地协助着医师,偶尔抬眼看看三皇子的状况。
三皇子的侍从则站在角落里,毕恭毕敬地候着。
周若芙本以为这个三皇子是装的,可当她给三皇子把脉,才发现他真的有严重的腰伤,而且这伤已经很多年了。
“这个三皇子带着陈年旧疾,跑我这碰瓷来了,还真是大意了。”她心中暗自懊恼。
三皇子趴着的样子很是乖顺,可别人看不见的扭过去的脸,他眼中透着冰冷阴鸷。“哼,一个冷宫里长大的孩子,最不缺的就是旧伤,能长大都是费尽了心机和手段。”他在心中冷哼。
看到于文渊来了,周若芙有些意外,毕竟他们的合作是极为隐秘的。更让她意外的是,于文渊看着她的目光极为热切。于文渊的眼神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紧紧地盯着周若芙,那目光中蕴含的情感让周若芙觉得有些不对劲。
永安侯也敏锐地看出来端倪,明明说是来看三皇子,可于文渊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女儿身上,一眼都没看三皇子。
于文渊平日里可是个清冷自持的寒门贵子,向来高冷示人,如今居然对自己女儿这么毫不避讳,这让永安侯心中充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