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宗沉默的站在窗边,俯瞰大半个工厂。
突然,他的眼睛被蒙住了。
身后的姑娘刻意压低了声音:“你猜我是谁?”
“听听。”
蒋宗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像感冒了。
林听放下手,凑过去看他:“怎么了?生病了?”
“有一点,没关系。”
蒋宗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红木盒子,递到林听面前:“给你的。”
林听没接盒子,而是扬起手,贴住了蒋宗的额头。
很烫
“你发高烧还来给我送东西?”
林听生气了,皱着眉头瞪他,拽着他就往外走:“蒙克,开车。”
蒋宗握着小木盒,瞧着林听为自己担忧的模样,因为发烧而烦躁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他握住她的手腕:“我没事……”
“你这体温都能孵蛋了,还没事儿?怎么着,憋着劲儿想抢鸡妈妈的活儿啊?”
林听不由分说的拽着他往外走,一如上个月他硬拉着她去医院那样,把他带去了急诊。
蒋宗跟在她身后,眼底酝酿着抗拒:“听听,我不用……”
林听:“闭嘴。”
蒋宗闭嘴了,老老实实的被林听拽着量体温和抽血。
“肺炎啊,得打针。”
林听给蒋宗找了个床位,盯着他躺好了,这才一路小跑去缴费取药。
回来时,她还给他带了一杯热水和一袋从李主任那儿顺来的小饼干。
“怎么样了?”林听把拧湿的手帕搭在他的额头上,又替他拉了拉被角,“冷不冷?”
“有一点。”蒋宗看着她,因为发烧,显得没什么精神,“我没事,别担心。”
“不担心才怪了。”林听继续瞪他,“生病了不知道来医院啊,我还以为你医疗常识很充足呢。”
蒋宗拨开被子,伸手握住林听的指尖:“听听,别生气。”
他病着,嗓音低哑,听着就让人心疼。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林听把一颗含片塞进他嘴里,“我问过李叔了,你没大事,打三天针就好了啊。”
说话间,护士来打针了。
林听让开地方,本想着蒋宗打架是把好手,挨一针也不会有什么事,结果却发现,他竟然皱起眉头,看护士的眼神很戒备。
林听有些懵。
少爷这是……怕打针?
刚才抽血的时候她忙着帮他拿衣服按手臂,倒是没注意到这事儿。
林听默默走到蒋宗的另一边,借着给他换手帕的由头,状似不经意的挡住了他的眼睛。
护士的动作相当快,还不忘对林听说:“听儿,你朋友有什么事就喊一声啊,打水别去热水房,那边人多,直接来护士站,暖壶里有热水。”
林主任的女儿,她哪能不认识呢?
“好嘞,谢谢姐姐。”林听嘴甜的道谢,“辛苦您啦。”
“客气啥,小事儿。”
护士走了,还体贴的把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林听这才挪开手,问蒋宗:“疼不疼?”
蒋宗摇头。
他不喜欢打针,不是因为疼。
林听坐到病床边,让他喝了点儿水,才想起来问:“对了,你刚刚要给我什么?”
蒋宗展开另一只手,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小盒子递给她。
林听接过打开,盒子里是一个红翡的虚空藏菩萨吊坠。
“雍和宫请的,供了八十一天,你戴。”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我父亲送的。”
蒋宗对亲爹送听听的这个礼物没半点儿意见。
他脸色不好,纯属生病闹的。
“我天。”
林听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这个礼物不管是材质雕工还是意义,都属上乘。
林听擦了擦手,把吊坠取出来戴上,放进衣服里,这才又戳了一下蒋宗。
“那你也不能生着病来给我送啊,还好路上没大事,不然……”
她没说完,给蒋宗掖好被角,“你睡会儿吧,我看着吊瓶。”
“嗯。”
蒋宗的确难受,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林听守在病床边,一直也没闲着,隔一会儿就给他换个手帕。
三瓶液体输完,蒋宗的烧退了。
林听收拾着东西,问他:“你饿了吧?想吃什么?”
蒋宗沉默了一会儿,期待的看着她:“火锅?”
“哥,你要是胃口这么好的话,明天的针可能就不用打了啊。”
林听真没见过生病了还有这么好的胃口的人呢!
火锅是一定不能吃的,蒋宗现在的身体可不适合大吃大喝。
“算了,我让酒店送饭来吧。”
林听否决了蒋宗的要求,帮他收拾好东西,坐车回家。
路过小卖部,林听还买了几罐黄桃罐头。
蒋宗完全没多想,还以为是林听自己想吃。
吃完了晚饭,林听打开黄桃罐头,把它塞进蒋宗的怀里:“吃!”
蒋宗这会儿身体酸痛,嗓子也疼,但还是利落的接了过来。
他舀起一块黄桃,咬了一口……
“嗯?”
凉丝丝甜滋滋的黄桃滑入喉咙,意外舒服。
“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儿?”林听期待的看着他。
蒋宗点了点头:“很……神奇。”
他吃含片都没这么舒服。
“那必须。”林听颇为得意给蒋宗科普,“黄桃罐头神会守护每个在黑土地上的人的。”
“好吃。”
蒋宗对黄桃罐头相当满意。
林听自己把另一罐打开,抱着它坐在蒋宗身旁,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着。
她倒是没病,就是馋了。
等他吃完了罐头,林听说:“你再量一下体温吧。”
“嗯。”
蒋宗自己站起来,拿体温计量体温。
他还没量完体温,房门被敲响,是聂叔来了。
“叔,您请进。”
林听抱着罐头让开门。
聂叔满眼关切:“小宗怎么样了?还烧不烧?”
林听咽下嘴里的黄桃,转头问蒋宗:“体温量好了吗?”
“嗯。”蒋宗看了眼体温计,“三十六度九。”
聂叔有些惊讶:“这么快就退烧了?”
“下午带他去打针了。”林听放下罐头,随口应道。
聂叔错愕的看着蒋宗,满眼不敢置信。
自打蒋宗沉默不言后,他就不肯打针了。
幸亏他自小身体就被养得很好,极少生病,更没生过大病。
聂叔不由得看向林听,那眼神像是在看大功臣。
林听被他看得有点儿懵,下意识问:“您要吃罐头嘛?”
聂叔:“……”
他不想吃罐头,他现在想给林听买个罐头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