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十块钱的作用,还是因为刚刚那几个人贩子,总之,英子的确长了一点儿戒备心。
不过……并不多。
因为她们刚回到宿舍,苏玉随口打招呼问了她们一句去干什么了,英子就把她们今天下午经历的事尽数交待了。
林听:“……”
看来马克思先生没教会她什么叫守口如瓶。
苏玉:“……”
她真的只是随口打个招呼,没想知道那么多。
苏玉愣了好一会儿,提醒:“你最好不要再跟别人说你们遇见人贩子的事儿了,要是他们有同伙,会报复你们的。”
郑妙英无比机智地说:“我知道啊,这不是你问嘛,我肯定不会在外边说啊!”
林听:“你最好是。”
苏玉竟然因为郑妙英的区别对待很感动,她很慢地从床上下来,说道:“我去给我爸爸打一通电话,问一下他们有没有把那些人贩子全部抓住。”
林听有些疑惑:“你爸爸?”
“我爸爸是警察。”苏玉笑着说,然后慢吞吞地往外走。
林听看她这步速,还以为她是等自己拦住她拒绝这件事。
她略微想了一下,便出声说道:“苏玉,不用了。”
苏玉停下脚步,很认真地摇头:“不行的,这种事还是知道清楚比较好,你们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她就步伐缓慢却坚定地离开了。
林听:“……?”
她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啊?
苏玉的“很快”,好像耗费了一个世纪。
林听换了衣服,顺手把作业写了,仍没等到她回来。
她一度怀疑苏玉是回家去问了——毕竟宿舍楼的一楼宿管室里就有电话可以用。
过了将近四十分钟,苏玉才回来。
她的脸有些红,喘息的频率也略快,但她笑着,关上门朝林听和郑妙英说:“你们别害怕,我爸爸说让我们不要担心,他们已经处理好了……不过具体细节他没有说,这需要保密。”
林听看她一副刚跑过八百米的模样,便给她倒了杯水,问:“你怎么了?很累?”
苏玉接过水杯,道了句谢才说:“我没事,就是身体一直不好,上楼梯都觉得累。”
她小口喝着水,一边拍着心口给自己顺气,看起来还真不是矫情。
她歇了一会儿,平缓了呼吸后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堆药瓶,这个两片那个四片,零零碎碎加起来近二十粒药,她慢吞吞地吃着药,还不忘说一句:
“我是心脏病,不传染的,你们别怕。”
林听看着苏玉,没答话,而是在努力回忆她的结局。
原剧情里,苏玉这个白月光女配与她不同,她是主动挑事,苏玉是被动成为play中的一环。
她母亲早逝,父亲又是警察,工作总是很忙,有时对她照顾不周。
而她又经常要去医院,在学校里偶尔也会不舒服,每每这个时候,陈俊都会以“苏玉身体不好”为由选择她——虽然苏玉觉得自己不需要帮忙,但陈俊不要她觉得。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每次都这样,郑妙英当然会不开心。
在他们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时,苏玉心脏病突发,这回陈俊选择了郑妙英,然后苏玉就死了。
林听回忆结束,戴上了痛苦面具。
造孽啊。
苏玉疑惑地打量着林听的表情,又看看自己手心里最后两粒药,问:“你也要吃吗?”
林听:“倒也不必这么客气,你慢用。”
苏玉把最后两粒药咽下去,长舒口气:“吃饱了。”
林听哑然失笑。
红楼梦里有个会吃饭就会吃药的林妹妹,她们这儿有个把药当饭吃的苏妹妹。
郑妙英从最后一页马克思中抬起头,合上书对苏玉说:“我跟你换床铺吧,这样你可以回宿舍就休息。”
“啊?不用不用,我没事的……”苏玉想到开学那天的换床铺风波,立即摆手。
郑妙英那天一直沉浸在马克思里,根本就没注意到那回事儿,态度异常坚决:“没关系,我们换吧。”
英子是个行动派,说完话就站起来,直接把苏玉的被褥卷起来。
“你歇着,我来弄。”
她还不忘体贴苏玉的身体。
林听看着她俩,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感觉生活很奇妙。
明明应该是死对头的她们,竟然也能这么和平的生活在同一个宿舍里。
嗯……没有崽种搅合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啊……
林听还没感叹完毕,吴燕和李芝就回来了。她俩拎着两个大袋子,表情很复杂。
“那个,苏玉,这个是给你的。”吴燕硬着头皮把袋子放到桌子上,她既不看苏玉,也不看郑妙英,放完东西转身就走。
“谢谢,不过……这是谁给我的?”苏玉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打开袋子看了一眼,是一些吃的。
吴燕不答话,伸手拽了下李芝,示意她来说。
李芝干笑着扯了扯嘴角,声音极轻地说:“陈、陈俊。”
原本还乐呵呵收拾床铺的郑妙英瞬间愣住。
苏玉满脸错愕,脸上写满了“为什么”以及“他是不是有病”。
林听比她俩直接,一口水全喷在了她刚写好的作业上。
崽种啊,虽迟但到。
她赶紧扯过卫生纸擦干净作业本上的水,并一边庆幸着——幸亏她刚才是用圆珠笔写的作业,不然就完了。
苏玉定了定神,立即向郑妙英解释:“我跟他真的只是高中同学,以前认识,真的,我没骗你!”
这几天苏玉早都听吴燕和李芝说了郑妙英和陈俊的事。
陈俊也来找过她几次,不过她都刻意避开并明显的表示了疏远。
所以……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陈俊还会给她送东西?
她不理解啊!
郑妙英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
是的,她笑了。
宿舍里其他几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吴燕没忍住,劝了一句:“那个,妙英啊,你如果太生气,你就哭出来吧。”
郑妙英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发闷:“不用,我说过以后不会哭了。”
说着,她坐下来,随手扯过一张纸,见上边有字,直接翻了个面儿,拿起笔就要写字。
林听立即拦下她:“英子,你干嘛?”
郑妙英的眼睛红红的,但倔强的没有掉眼泪。
她说:“我要给他写分手信,我的爱情其实早就死掉了,只是我一直不愿意面对。”
林听没心思吐槽这要命的琼瑶风台词,她死死地按着那张纸:“不行,你不能用这张纸写。”
郑妙英皱着眉,表情有些委屈:“为什么?听听,你最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不是吗?”
林听:“你拿的是我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