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歆流产后,在医院住了三天院,就被安颐接回家里照顾了。
她这个从来不请假的工作狂,为了照顾女儿,请了一个星期假。
这一个星期,她都陪在虞歆身边。
期间,母女俩又因为傅庭骁的事情吵了几次架。
原因是傅庭骁去d国,她爷爷故意躲着不见。
他在爷爷的别墅外守了整整一个星期,都被人拒之门外。
问就是老爷不在家,出去办事了。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在故意为难他。
虞歆心疼傅庭骁。
她就问她妈,是不是她故意不让爷爷见他。
结果她妈还真是毫不避讳,直接承认了。
说她在傅庭骁出境前,就给自家老爹打去了电话,让他出去待一段时间。
虞歆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当晚就给傅庭骁打电话,让他先回国。
可他不听,他说他就在d国等,等到她爷爷虞霂深愿意见他。
傅庭骁觉得,他想娶虞歆就要有诚意。
别说等一个星期,就算等一个月,甚至一年也没问题。
在他看来,虞歆是最重要的。
她休息了一周后,安颐就回研究院工作了。
安颐的意思是,让她继续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最好能在家待一个月。
但虞歆怎么可能听她的。
安颐前脚去研究院,后脚虞歆就回医院上班了。
她一回到医院,就开始回忆金奶奶那台失败的手术。
那种无力感,再次萦绕在她心头。
这件事,并没有因为流产而过去。
她回医院的第一天,就又要跟着梁启正做手术。
梁启正当然是想也没想就拒绝。
可虞歆坚持,而且医院这段时间真的很忙。
他不可能带着虞歆,虞歆就去找蒋院。
蒋院不知道她流产的事情,以为她上次晕倒,只是因为工作太忙太累。
虞歆要给她当二助,那他再高兴不过了。
他当即就给了她一助的位置,并且还多叫了两个实习医生进手术室。
******
手术室外的灯光昏黄而冷冽,与室内刚结束的紧张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虞歆连续做了两台心脏搭桥手术,疲惫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而坚定。
她缓缓推开手术室厚重的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在这一刻。
虞歆一开口,就看见母亲安颐,脸色铁青如铅,站在不远处等她。
她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看虞歆的眼神特别复杂,愤怒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
好似在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为什么非要这么任性。
虞歆无视她的存在,把头往旁边偏了偏,跟身旁的蒋院长搭话。
安颐的嘴唇紧抿,身体微微颤抖,那是愤怒与担忧交织的颤栗。
蒋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脸欣赏地看着虞歆。
笑道:“虞医生,明天早上八点的手术,你还来么?”
这时,安颐的脸色更冷了。
虞歆再次无视她。
反而若无其事地,冲蒋院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有力:“来,我说过跟您一个月的手术。”
蒋院长微微颔首:“好好好,那就太好了。”
说着,他又对身后跟着的实习医生道:“你们要好好珍惜虞医生,带你们的机会。”
“虞医生的做手术的技术,在我们京北心外科,那绝对是天花板的存在。”
众人随声附和:“当然,当然,我们一定好好珍惜跟虞医生学习的机会。”
虞歆刚要说话,就看见母亲猛地跨前一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住自己的手。
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虞歆,我已经给你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跟我回家。”
说完,安颐转身面向蒋院长,神色淡淡:“蒋院长,虞医生最近身体不太好。”
“我担心她无法承受高强度的手术工作,所以明天她不能跟你的手术了。”
蒋院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理解地点了点头。
虞歆站在一旁,抿紧了双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与不甘:“妈,谁说我身体不好?”
“我身体好的很,我不休息。”
说着,她又对蒋中正道:“蒋院,明天见。”
安颐强硬地拉住她的手,沉声命令道:“歆歆,跟我回家。”
“从明天开始我在家里守着你,你身体不休养好,不准你来医院上班。”
虞歆摇了摇头:“妈,我等一下要去查班,晚上我还得值班,您先回家。”
见她转身就要走,安颐眼镜片下的眼眸渐冷,心疼与愤怒交织在一起。
她看着女儿那张倔强而苍白的脸庞,眼眶不禁泛红。
此时,她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她抬手狠狠打了虞歆一巴掌。
这一巴掌仿佛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上,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
她语调微扬:“虞歆,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说什么,你非不听是么?”
“你想干什么,告诉我?”
虞歆捂着脸瞪着眼前的母亲,眼神中透着倔强跟冷漠:“妈,这是我的事,不用您管。”
“以后我的事,不管是工作还是感情。”
“都请您不要再插手,我是成年人了,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
安颐气得浑身发抖,扬起的手再次落下,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拦住。
梁如眉不知何时已站在她们之间,她紧紧握住安颐的手臂。
将虞歆护在自己的身后,眼神中充满了心疼。
女人白皙又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虞歆被打得通红的脸颊。
一脸护犊子的表情道:“安姐,你怎么能打人呢?”
“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跟歆歆说,歆歆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会理解的。”
“这段时间,她比谁都过得不容易。”
“我们做长辈的应该多给她一些关心,而不是责备。”
梁如眉是虞歆的导师,她比安颐更了解虞歆。
而且她教育孩子的方式,不同于安颐那么不近人情。
她该讲道理的时候讲道理,对虞歆这种好学生她几乎很少红脸。
“歆歆,走,跟干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