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抬起手是要放过那群黑狗,可下一秒,幽光彻底粉碎了在场的所有……
血肉模糊,支离破碎,满屋狼藉。
男孩惨叫,他拼尽所有力气向那人冲去,可少年的力量太弱了,空有一腔热血,什么都做不了。
披着斗篷的男人都不屑于躲避……
那根捆绑黑狗的铁链将母子二人紧紧地捆住,男孩还在嘶吼,母亲只是嘴巴微微张开,仅此而已。
画面再次跳转……
不知是因为之前经历过一次,还是因为愤怒让自己更加的无畏了一些,总之,这次画面的逆转并没有让我觉得天昏地暗。
反而,我十分想看一看这鬼物接下来做了什么。
等画面停下,呈现在我面前的场景,十分熟悉——南部山区。
就是小荷他们之前在的地方。
这么些年,纵使人间惊涛骇浪,山中却一如既往,翠绿的植被,高耸的山丘,也没有所谓的瘴气,如果没有这些鬼物的话,这真不失是一个休养生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我缓缓走进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山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潜藏在此的未知危险,周围静谧得可怕,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山间回响。
那身披斗篷的男人走在前面,其他的一众鬼物跟在身后,他们扛着母子二人,尽管很累,但每一步依然走得小心翼翼。
他们的种种实在是令人作呕,他们的一举一动像极了某个神秘而诡异的邪教组织一般。
这个组织有着明确的层级划分,上传下达,等级森严,道德沦丧,不干人事。尽管信徒们看起来都十分虔诚,但那应该不是他们的本意,按照邪教的习惯,他们或是洗脑,或是暴力,胁迫他人加入,不过眼前这个,比邪教还要残忍,因为他们直接是杀害。
母子二人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这群鬼物摆弄,身子在那些鬼物肩上已经卸了力,弯弯曲曲。
鬼物们一个个气喘吁吁,要不说死人沉,一个卸了力的瘦子远比一个有些分量的小胖子要沉的多。
很快,我们就走进了山林深处。
一样的环境,一样的路线,一样的路径。
再次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依然是那个树洞,树洞里依旧布满被抓过来的村民,人们依旧在被提取精气。
唯一不同,且大相径庭的是,此时,山洞里倒下的人,都是彻底断了气的,他们没有像天神一样给这群人留下一丝丝活下来的机会。
他们面容扭曲,姿势怪异,可以说是张牙舞爪,死去的时候,应该是十分痛苦的。
这还远非最为惊悚恐怖之事,就在我惊惶失措地打量四周之际,猛然间瞧见此处竟然尚有活人存在!那一刻,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雳径直劈落在我的心头之上,将我的心脏瞬间击碎成无数片。
只见那人犹如一只待宰羔羊般被紧紧地捆绑于墙壁之上,其身躯下方竟是一大摊令人作呕的污渍,散发着阵阵恶臭,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腐朽气息。
满脸污垢,一头乱发如杂草般肆意生长,毫无章法可言。
他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些含糊不清、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让人根本无法理解其中含义。
显然这,个人早已丧失理智,陷入癫狂之境。
长时间遭受极度恐惧与折磨所致,亲眼目睹了相处多年的同伴失去,甚至是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使得他精神崩溃,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望着这个形如鬼魅的疯子,我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心中涌起,并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直到此刻,那对母子依旧宛如提线木偶般矗立在原地,他们的面容僵硬,冰冷而又麻木,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人们对于生死之事总是怀着敬畏之心,只有那些心中已无半点求生的欲望的人才会如此看淡生死。
我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和失落,这种情绪如潮水般不断冲击着我的心灵防线。
男人一声令下,母子二人就双双被绑在了柱子上。
他说道:“这是极品中的极品,等我将这小子消化完,寿命就可以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忽然转身,眸子中带着一分喜悦,那种凌驾在毁人性命的喜悦上。
“这样,你们也可以休息一会了。”
鬼物们纷纷跪地,齐声说道:“谢谢老大。”头整个过程,头都没敢抬一下。
原来,这人不是鬼,而是人,一个想要延长寿命的人。
我强压内心的愤怒,但奈何他们实在是太残忍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我愤愤道:“他妈的,这种货色早晚得碎尸万端。”
肩膀上出现了一只大手,柳公子轻轻拍了拍我,道:“已经过去了,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冲动,万一破坏了空间的稳定性,就得不偿失了。”
我的眼泪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能说什么呢,我真的很难过。
此时,被绑在柱子上的母子竟齐声大笑起来,笑声在这阴森之地回荡。
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有力起来,她大声道:“要给就给个痛快的,婆婆妈妈的,算什么。”
没有一丝惧怕,语气中尽是蔑视。
可那男人竟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大声,很刺耳。
“大姐,你儿子那么孝顺,我怎么能让你那么快死掉呢,怎么不得等他死了再让你死,我是个好人,我得圆了他这个孝心,让他母亲多活一会。”
草,畜生不如,这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而且是皮笑肉不笑地说出口。
男孩这下才有了反应,不过他并没有去斥责眼前的男人,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眉眼中充满笑意地说道:“妈,不怕。”
身为母亲,看到一个孩子如此劝慰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她失声痛哭,嘴里一直在重复六个字:“幺儿,娘对不起你。”
至此,我都没有听到这个母亲喊过男孩的名字,一直都是幺儿,幺儿,要知道,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最温柔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