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虽然被人抬走,但是滑竿坐久了,也很难受。
她也会下来跟着大家一起走走。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感觉疲累不堪。
喊口号的声音已经微如蚊鸣。
但是刘和觉得她今天表现还是很不错了。
想着她才不到二八年华(不到16岁),
刘和觉得,她的性格之中年轻女孩子的活泼天性,
在家里的管教之下还有不少存留。
想想这还是大汉,风气还没有像唐之后那么保守。
刘和觉得也理所当然。
看着玉皇顶,指着那里,对大家鼓舞道:
“我们很快就要登顶了!”
“在这里进行最后一次休整!”
“天黑前抵达山顶。”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山上过一夜。”
“到了明天,还能顺便看到日出!”
羊续此刻已经累的如同死狗一样了。
几个小时的爬山,而且是泰山这样的地方。
他虽然年轻,但是也有点受不了。
难怪早上叫他爹羊儒只是让他来,自己说有事。
合着姜还是老的辣啊。
自己还是太年轻,被人安排了一个苦差事。
好在仆人、挑夫带了不少。
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喝完了刘和给的运动饮料,感觉恢复了一些的羊续。
此刻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好像不远的玉皇顶,他只想快点过去,好能美美睡上一觉。
就连在这泰山一带经常活动的臧霸和孙观,此刻也尽显疲态。
还好除了一把佩剑,众人也都只穿了常服。
不过此刻,即使是这把佩剑,他也感觉累的不行。
刘和再看看,暗道赵云不愧是超一流武将。
虽然也疲惫不堪,但是依然坐有坐姿,站有站样。
一杆长枪依旧竖立得笔直!
到了后面的这段路程,挑夫、护卫都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就连臧霸和孙观也力气耗尽。
所以他和赵云还抬了蔡文姬好一段距离。
休息了片刻,他们继续启程。
终于在太阳快要西落的时候,抵达了泰山之巅!
汉代这里虽然也修路,来到了泰山顶。
可是最后一次封禅泰山,那还是六十多年前的汉安帝。
这么多年,现在大汉已经礼崩乐坏。
这条路其实已经不怎么好走了。
而且古代交通不便,来此登山的人也非常少。
大部分人也就爬到中天门或者南天门就算到头了。
再往上,就需要在山上过夜了。
上山需要花这么久时间,晚上下山没有照明,
在这个时代可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
晚上,利用白天的太阳能电池供能,将剩下的肉和饼都烤了。
此外,还每个人发了一碗自热米饭。
吃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大家辛苦了一天的疲劳感顿时消散大半。
看着夕阳余辉之下的美景,刘和不由得想起了杜甫的《望岳》。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在一旁休息的羊续和蔡文姬听到了刘和的诗。
都不由得看向了刘和。
蔡文姬称赞道:“刘哥哥,你这首诗,真是令小妹惊叹。”
“这仅仅是你刚刚有感而发的吗?”
但是令蔡文姬意料之外的是,刘和摇了摇头说道:
“这可不是我刚刚想到的。”
“这首诗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了。”
是负的几百年,刘和心中暗暗补充道。
不过这首诗的风格和几百年前的诗词风格完全迥异。
作为饱读诗书的蔡文姬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这显然是今人所作,不,这风格比其他人还要新个几百年!
于是她只当是刘和谦虚,所以伪托古人罢了。
羊续也跟着点头称赞道:“刘兄这首诗,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我这趟登山,虽然疲惫不堪。”
“不过听到刘兄这首诗,我感觉实在太值了!”
虽然口头上恭维的话,但是羊续被刘和诗中表达出来的,
这种不怕困难、敢于攀登绝顶、俯视一切的雄心和气概,
所深深折服。
果然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前脚刚刚剿灭泰山贼,后脚就来到泰山顶上赋诗。
真的是文武双全,令人敬畏!
看着眼前的夕阳,最终彻底没入地平线之下。
夜色很快以迅雷之势笼罩在了整片大地之上。
天空之中,群星闪耀,银河浮现。
刘和感慨道:“如此大好河山,为什么要让它陷入混乱呢?”
“你们看看跟着我们上来的仆人和挑夫。”
“他们其实比我们更加辛苦。”
“可是只要能吃饱饭,这些人就很满意了。”
“有这样的百姓,很多人还不满足,还在想办法搜刮民脂民膏。”
“很多人,比如冀州刺史王芬,甚至蠢蠢欲动,想要自立为王。”
“如果不是我在北方扫灭了草原人的嚣张气焰。”
“只怕现在幽州、并州、凉州,还会更乱。”
“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些大家族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天下乱了,他们真的就能从中渔利吗?”
“再大的权力,把规矩搞坏了,最后也只能是一个悲剧。”
“你能自立,别人就不能了吗?”
“天底下就只有你自己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吗?”
“真是可悲,可叹!”
听到这话,孙观倒是颇为认同。
他之前也不过是寻常的白身。
幸好家里有点钱,再加上身体有点力气,学了一点武艺。
这才在黄巾大乱之中,有了起家的资本。
那些贵族,大家的所作所为,他这种小商人家庭是最有了解的。
靠着权力垄断,进而将一地的资源垄断。
很多人被逼得卖地、卖儿、卖女、卖妻。
有的家族,甚至地多到没足够人手耕种,宁可荒着也不给别人租种。
正是对这些人的不满,加上机缘,他才落草为寇的。
而听到这话的羊续,则开始反思羊家到底在谋求什么。
其实就是朝廷之中权力斗争太激烈了。
如果家里没有人做官,就很可能会被其他人鱼肉。
可是要做官,就需要很多钱。
这些钱需要很多地。
没有地,就没有稳定的产出。
没有这些,家族在仕途上,就很难进步。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
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