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不是傻瓜,很多时候,只是因为脑子里面固有的认知,所以才会出现盲区。
原本他以为大家争斗,都还会保持默契,不会引入外兵入京。
可是随着刘和点破这一点,解除了这个盲点。
他顿时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何进原本是一个屠户,根本不懂政治的底线。
所以到时候他很可能打破底线,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一旦外兵入京,想要搬走,那就难了。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他已经没法想象。
看到荀攸似乎已经想明白了,刘和这才继续补充道:
“别看左丰只是一个小黄门,但是他现在也算是张让的得力干将。”
“我与陛下的生意,全靠他在两边奔走。”
“足以见得陛下和张让都对他是比较信任的。”
“我需要的是在即将到来的乱局之中,多一个眼线。”
“这样才能谋取最大的利益。”
“否则宫中发生了什么,我们两眼一抹黑,还怎么去行动。”
“到时候他来找你,你切记不要生分了。”
“搞好你们的关系,对你,对我,对幽州,都有好处。”
这次听到刘和如此说,荀攸顿时不再抗拒,默然同意。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重名声的,所以刘和并没有让荀攸立刻表态。
而是向他问道:“如今三公之一的司徒是何人?”
听到刘和转换话题,荀攸知道这是他在避免自己继续纠结。
对于他这种体恤下属的做法,心中颇有一点感动。
于是连忙说道:“目前是冀州的崔烈。”
“去年袁隗被罢免了司徒,他捐了五百万钱,买了三公之一的司徒。”
“目前风评不好,很多人说他身上有铜臭。”
听到这个消息,刘和心中一动。
袁隗已经被罢官了?
看到刘和神色有变化,荀攸就当前朝堂的情况进行了说明:
“目前太尉空缺,司空乃是宦官的人许相。”
“加上司徒催烈,暂时构成了平衡。”
“不过最近陛下有意让你父亲担任太尉一职。”
“似乎是想用宗室来平衡一下双方的斗争。”
听到这个消息,刘和眉头一挑,连忙问道:
“这个消息当真?”
荀攸肯定道:“应该是真的。因为陛下在朝堂上提过。”
“只是现在刘宗正没钱交,所以被搁置下来了。”
刘和想了想,说道:“这个事情可以运作一下。”
“这个钱是必须要用铜钱交吗?”
“其他东西能不能顶替?”
“比如琉璃珠?”
“或者我上供一点别的什么?”
“将长乐宫的窗户都换成玻璃的,你觉得这个能行吗?”
荀攸听到刘和的想法,点了点头说道:
“这当然是可以的。”
“毕竟财货是相通的,甚至可以用米、布来抵扣。”
听到这里,刘和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有很多布。
布匹在这个时代其实也是一种被认可的货币。
于是他说道:“我这次带来了一些琉璃珠,你再去洛阳外城的仓库里面调集一些布匹来。”
“我们去我阿父那里走动走动。”
“把这些东西给他送过去。”
“如果能拿下太尉,就有权力执掌洛阳城防了。”
“那可就太好了!”
“这个本钱我们要下。”
说罢,他就从随行的行李之中,找到了琉璃珠和琉璃杯。
然后拿出来给荀攸看。
这两年,玻璃工的吹玻璃能力提升了很多。
这一批玻璃珠在刘和的建议下,搞出来了蓝色、绿色和橙色的品种。
刘和拿出最大的那颗说道:“这颗我留着,明天面见圣上的时候做礼物。”
“其他的,你估个价,今晚我给阿父送过去。”
看到刘和拿出来上百颗大小、颜色不一的琉璃珠,荀攸也感觉有点夸张。
他是知道刘和有制作琉璃的办法。
但是不知道成本多少。
不过肯定比市面上的要低很多。
他有点犹豫的说道:“一次性拿太多了,会不会影响这东西的价格?”
刘和一听,觉得荀攸说的有道理。
于是对他说道:“那你少选一点,选个二十颗吧。”
“其他的我用布匹来抵扣。”
荀攸仔细看了看这些琉璃珠的颜色和大小。
最终选择了二十颗大个头的琉璃珠。
然后说道:“这二十颗应该够了。”
“每颗市价在两百贯左右。”
“不过你这几颗颜色独特,而且成套的,可以估价四百五十贯一颗。”
“你再补一千贯的布匹,应该足够了。”
“按现在洛阳的市价,一匹布是400钱,需要两千五百匹布。”
刘和被需要补的布给吓了一跳,惊讶道:“需要这么多布?”
于是又问道:“那这一套琉璃酒具呢?”
“一共四个杯子,以及一个酒壶。”
看到刘和拿出来的玻璃酒具,荀攸拿起来小心端详了片刻,然后说道:
“这应该可以估价八百贯!”
这下刘和才比较满意了,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
“我再拿五百匹布。”
“正好足够一万贯,也就是一千万钱。”
然后没有休息,带着东西,在宵禁之前就去了老爹刘虞在洛阳城内的宅邸。
将琉璃酒具和琉璃珠献上之后,又和老爹说清楚了自己的想法。
刘和这才说道:“布匹我在城外的仓库里面已经准备好了。”
“全是白布。”
“明日阿父就可以和陛下提这个事情了。”
“预祝阿父终于光宗耀祖,即将位列三公了!”
刘虞听到刘和的话,笑骂道:“人家崔家还知道一点羞耻。”
“怎么到你这里,买官反而好像很光荣一样。”
刘和却没有笑,而是很认真的说道:
“买官虽然不光荣,但是却可以让我们更安全。”
“家族兴旺繁盛下去,才是我的目的。”
刘虞听到刘和的话,心中颇有感慨。
不过他话锋一转,说道:“听说你在并州收了一名歌姬?还生了一个女儿?”
“你也年龄大了,的确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歌姬玩玩也就算了,最多也就能给个妾室的名分。”
“万万不可让她登堂入室,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