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将军,到时我给你们推过去,咱们不要一窝蜂的全进去,只要一艘一艘的来,我相信可以的。”
“那就好,那就好,没想到一路情况这么恶劣,难怪前人都失败了,你说这目的地都没到呢,就已经人和船都没了。”
最后也没让千秋推,两边冰山上,各两头灵兽,一艘船一艘船的拉过去,每一条船经过时,都有人大喊一声:
“立正~,全体成员,向先辈默哀”。
安静无声,默默通过,待船过了冰山峡谷,才喊默哀毕。
没有鲜花,也没有香案,但是整个过程庄严而又肃穆!
“哗啦啦………”,午后突如其来的雷阵雨,把不少人淋在了半路上,街道上到处都是飞奔躲雨的身影,然后在人家商铺门口抖着衣服上的水珠子。
“哎呀,倒霉死了,”郑慕莲用手帕擦着头上的水花,扁着嘴埋怨着老天爷,又不时检查身上的衣服,今天穿的月白色,怕湿了会透出不该透的地方。
小希有点点害怕,今天少爷被人拉出去喝酒,自己撺掇小姐上街,都是有人设局安排的,她可拿了五两银子呢,五两呀,她在郑慕莲身边这么多年了,都没存满五两过呢。
哎呀,来了,小希心虚地低头退了退,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到了她们面前,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郑慕莲抬头看去,顿时芳心乱跳,那车帘掀开,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呀好巧,我看那么像呢,还真是呀,你叫郑慕莲对不对?哈哈哈,我的记性还是不错的。
这么大的雨,要是郑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上车一避,我这车比较大,坐上五个六个也不嫌挤的。”
郑慕莲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难道这就是我的机会嘛?难道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它要赐给我一世荣华富贵?
“不,不行的,四……景公子,这男女有别,在车里孤男寡女的,会,有损公子名声,到时民女可就是百死莫赎了。”
“哎~,你不是有下人在吗?一起上来吧,这总不是孤男寡女了吧?我看到时谁敢乱嚼舌根子,这雨一时三刻也不会停,你总不会愿意被淋湿吧?”
听到淋湿,郑慕莲更心慌了,这可是初夏,本就穿的单薄,一打湿,这白衣服贴在身上,还不得……,她不再坚持,福了一福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马车动了起来,郑慕莲再次吃惊道:“四王爷,你这是要送我回去吗?”
景亮“啪”一下打开扇子,微笑着说:“本王前面有一座宅子,我们去那里避雨好了,等雨停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今天刚好有人送了点果露和鹿肉,郑小姐有口福了。”
被他盯的不好意思,郑慕莲脸一红低下头:“那就多谢王爷了,小女不懂礼仪之处,还望王爷担待。”
“刷”,扇子合上,景亮呵呵一笑:“不会不会,郑姑娘怎么自然怎么来,我是最讨厌那些装腔作势的人了。”
“王爷好心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马车很快来到一处宅院,听到响鞭,门马上打开,车子驶入那门又被关上,有几个人追着马车跑,开始精心服侍起来。
来到厅内,只见景亮拍拍手,一下子就涌出来四个婢女,齐齐万福唱喊:“奴婢见过四王子。”
“拿上我准备的那些最好的衣服,带郑姑娘去洗漱一番,都淋湿了,把衣服换好后,带上月华楼吧,我让人摆上菜肴,咱们一起听风赏雨。”
“喏,郑姑娘请。”
郑慕莲正想拒绝,却发现景亮已经背着手离去,无奈被一群婢女簇拥着向内走去,结果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宅子里的奢侈,让她是大开眼界。
可以五六人一起洗浴的池子里,撒满了红色的花瓣,白纱围着浴池挂了一圈,郑慕莲娇羞地滑落衣服跨入。
月华楼,满桌的珍馐美味,高档果露,那金盘银碟,无处不是在炫耀。
刚刚出浴的郑慕莲进来时,脸蛋上红晕未消,穿着景亮送的锦衣华服,她忽然觉得,这才是她渴望的生活。
景亮也暗暗惊讶,没想到一个乡下来的民女,竟也如此清新脱俗,穿上华服犹如天仙下凡。
反正有这么多婢女陪着,郑慕莲也渐渐放开了,于是两人推杯换盏,听风赏雨,讲讲家里,说说雍州,不知不觉,她趴在了桌上。
景亮呵呵一笑,起身就跑,四个婢女马上上前,把郑慕莲架起来跟上,很快,房间里传来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雨幕里,鞭子耍的“啪啪”作响,一朵朵雨点,被击打的从大水滴粉碎成无数的小水滴,一身红衣早已湿透,可是她乐此不疲,依然发泄着发泄着。
一个穿着蓑衣的黑影,快速向她靠拢,单膝跪地道:“小姐,已经查到了,当年的太傅禹作年早已病逝,那司徒汪通水年老致仕,现在就住在五华镇的汪家村里。”
“呼呼呼”,鞭子抖着鞭花,缩回手中时已经成了一圈,傲雪的眼睛精光一闪:“好,辛苦了,一会陪我去汪家村跑一趟,我要知道一些内幕。”
“喏,小姐。”
天上云开日出时,房间里也刚好云收雨歇,鬓发散乱的郑慕莲,竟然在嘤嘤嘤地哭泣,景亮看着床上的点点梅花,满意地许诺道:
“慕莲,本王一时爱慕未能约束住自己,不过你放心,本王答应你了,这王府里绝对有你的一席之地,以后,你就把自己当作这里的女主人即可。”
声音依旧在哭泣,可是拭泪的衣袖后面,却是一副得逞的表情。
傍晚的道路非常泥泞难走,所以路上早就没了行人,两道黑影飞掠在草尖上,脚一点又飞出去老远,只剩那棵草摇晃着,掉下挂在叶子上的雨滴。
两人进村时也脚不沾地,直接在房顶上飞跃,很快停在了村里最最豪华的宅子顶上,“小姐,就是这里了。”
傲雪伸手摸呀摸的,从衣服里掏出几个小瓷瓶,这不是古清漪的是谁的?
一番神操作后,这宅院里安静到连狗都不叫了,一个保养极好的老者,被拎到了小姐面前。
傲雪再次用纱巾蒙面,才给老者闻了闻一个小瓷瓶,“阿嚏~阿嚏”,老者喷嚏打过,人也随之清醒过来。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咦?你是谁?”老者慌不迭从地上要爬起来。
“嘭”。 “哎哟喂。”
膝盖上一脚,老者狠狠跪下,痛得呲牙咧嘴,可是却不敢喊叫,老江湖都知道,能毫无动静把他家搞定,这些人不简单,若一味唱反调,那是嫌命长。
“汪通水是吧,今天老娘我来,是有一些旧闻与你有关,你得好好配合,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你懂吗?
其实我也打听了很多了,只是想要再来证实一下,所以你若有一句谎言,我立马割下你的狗头。”
“哎哟,这位侠女,老朽致仕多年,早就不管朝堂之事,你这不是为难老朽吗?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给放了吧侠女。”
“好吧,看来是我太温柔了,我只是看你老都老了,就享个安稳晚年吧,结果你这是在逼我呀,那以后你的日子就当个傻子吧。”
说完,她又摸出一个黄绿相间的瓶子,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一把拧住汪通水的后脖梗,捏的他自己张开了嘴巴,手指一弹,药丸入喉。
她一把推开他,看他接下来的变化,汪通水摸着喉咙惊叫:
“咳咳,咳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你一个女娃娃,怎能如此心狠手辣呀?对我一个老头儿下手,你…你…米…米…。”
“哼,我心狠手辣?你们对付别人的时候,想过别人也是这样说你们的吗?可你们仁慈了吗?你别说你住着这么大的宅子,那都是清清白白的钱。”
汪通水手脚抽搐起来,表情夸张,就像快要断气的样子,最后力气一松,软绵绵歪倒,口水都控制不住,自己往外流淌,他却没去擦一下,仿佛感觉不到似的。
傲雪继续补了一脚让他躺平,于是蹲在他身边开口提问:“你是谁?好好回答,不然打你哦!”
“啊?不要打我哟,我叫汪通水”。
“嗯,乖,回答好了姐姐给糖吃。”
“好哎~好哎,吃糖糖,我要吃糖糖。”
“那你告诉姐姐,洛浩天的事情是谁的主意?为什么?你都告诉我,不过,你要想清楚再说哦。”
“洛浩天,我知道啊,那是梅,哦,现在已经是四王妃了,是她让我们干的,四王妃先让太傅做掉韦王妃,她想入王府做王妃呀。”
“嗯,说的很好,你把事情经过说详细一点,我来记录,一会你签字画押知道吗?”
“好,我要吃糖糖。”
“嗯,你说吧。”
“嗯~梅馨悦是太傅禹作年的义女,一次大王去太傅家做客,梅馨悦就看上了大王,便央求太傅给她帮忙。
结果韦蕴澜说了几句梅馨悦的不是,因为梅馨悦在家里名声确实不好,后来大王看在太傅的面子上,还是娶了四王妃。
于是韦王妃就成了她最恨的人,一次听说韦王妃要回家省亲,于是派出了太傅家的死士,所以韦王妃昏迷,二王子失踪。
河南水灾时,四王妃偷偷拿了几箱银子贴补娘家,可是大王要让洛浩天彻查,那天太傅来找我,和盘托出了事实。
我俩一合计,就让人先去洛府下了迷药,并放上两箱银子,为洗脱我们的嫌疑,我们又特意去找了陆鹤轩。
让他出面去洛府,当然是人赃并获,虽然银子对不上数,可是他洛浩天花了谁知道呢?于是王妃和太傅没事了。
洛浩天却死不配合,于是在夜里把他也给做了,对外说是伤重不治而亡,没有了,我说完了,我要吃糖糖了。”
“好,在这里签字画押。”
“嗯嗯嗯,汪通水,好啦,我的糖糖呢?”
“嘭”,一掌刀砍下,汪通水晕倒。
“吃吃吃,吃你个头。”“啪啪啪”,又补上几脚,才狠狠地离开此地。
“小姐,他不会报官吧?”
“不会的,明天醒来,他再也不是那个汪通水了,以后,他吃喝拉撒都要有人伺候了。”
师门里人才大把的,不到半天功夫,两份一模一样的口供,被人丢到了陆鹤轩的书房,还有景离的书房里。
陆鹤轩看后呆傻了半天,夜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第二天,他上交了辞呈,卸掉了刑部大司寇一职。
景离看到了,立马让人送去城外,洛风看了,也是静坐了好久好久,后半夜去了趟汪家村,当看到汪通水拉屎撒尿都要人把时,不忍心又回来了。
最难过的是景离,口供上梅馨悦的罪状,他看得可是清清楚楚,作为妻子,劝老公娶妻擦亮眼睛很正常,可是却成了四王妃要下死手的理由。
贪弊银两还要栽赃嫁祸,为了自己脱身,却让一个家庭活生生的毁灭,有这样的人,一个国家还有希望吗?
黑漆漆的庭院里,没有一个人影,那竹林摇摆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其它庭院里都是灯火通明,只有这里,仿佛是停尸义庄,幽冥地狱。
景离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没来由的来到了娘亲的住处,他跪在床前,搂着娘亲的胳膊,禁不住落泪哭泣着。
“娘亲,你要快点好起来了呀,你的小离已经回来了,只要你醒来,我明天就回家,娘亲,你听到了吗?我是小离呀,我求你了,你快睡来吧娘。”
“谁?是谁在那儿?你们听到了没有?我好像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
糟糕,是巡逻队经过门口。
“你不会听错了吧?我真的没听见啊?你们几个呢?”
“哎呀,小心点总没错的,一旦出事,我们人头都要搬家,到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我们还是进去看一看吧。”
“那先叫上婢女,我们直接进去,那不用出事,明天咱们就会夷三族。”
幸好,真是规矩害死人,要是他们直接冲进去,今天景离就是插翅也难逃呀。
待他们叫醒婢女后再一起进房,景离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有一个细心的婢女却失声尖叫起来:“呀!王妃的衣袖怎么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