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咔嚓嚓~”。
雷电撕破了长空,似乎盯上了这个山头,而千秋也觉得,那雷电似乎在召唤着他,要和他来个亲密接触。
天道法则,任其自然,他不挣扎也不躲避,任由自己的身体缥缥缈缈,飞出了逃生舱,来到了半空之上。
乌云密布间,一团灰色的云雾,如同巨大的幕布,把整个山头地区掩埋了起来,千秋能看到四周,此时外围有人的话,却不能看到他的存在。
“轰隆~隆,咔嚓嚓~”。
一道惊雷快速打落,在千秋百米上空忽然颤抖起来,原本直接落下的雷电,瞬间像蜘蛛网一样,四散开去。
原来是千秋的噬魂剑,竟然在雷电落下时,自己弹跳了出来,那颗龙眼发出璀璨的光芒,竟然直接轰碎了雷电。
“轰隆隆,”天空里乌云顿时翻转,一灰一黑两道颜色旋转起来,赫然是千秋气海里那阴阳图案的放大版。
乌云酝酿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旋转也是越来越快,连船上的人都听到了,外面的狂风犹如世界末日。
“咔嚓嚓~”,“咔嚓嚓~”……………
天空中同时闪出九条雷柱,每一条都比人体还要粗,一起旋转着冲向千秋,看着那排山倒海之势,看来千秋要被它打得灰飞烟灭了。
但就在五十米开外时,噬魂剑金光一闪,宝剑里发出一道龙吟之声“昂~”,那九条雷电顿时变成了乖宝宝,温柔地把自己绞成麻花状,“嗖”的一下,没入了千秋的身体之中。
千秋的头发根根直竖,还在发出电弧之光,身体忽明忽暗,一会清晰,一会透明,忽闪忽闪的,仿佛鬼片里的灯泡一样,随着噬魂剑的归位,天空中乌云瞬间消散,露出了本该的青天。
海面上也没来由的停止了风暴,显露出来的太阳,把海面上的白色泡沫,映射的像一堆堆棉花,翻过来涌过去。
千秋的身体缓缓降落,此时他感觉身体身轻如燕,可是体内却是磅礴力量充沛,他慢慢的神魂归位,发现身上一尘不染,连雨水都不曾有一滴。
“霍啦啦啦~”,很远很远地方的一只袋鼠,抖落身上的雨水,却清晰地传入到了他的耳中,好神奇,连那边树上鸟儿梳理羽毛的声音也未能逃过。
他还听到了船员们的议论声,开始拆卸树木的声音,清理甲板上被风浪吹来的树叶,砂石残渣,整理竹篙,绳索。
这就是修真秘笈的开天吗?千秋也很激动,他至今都有些不可思议,从三清诀,天清诀,尚清诀,再到这开天,这是一条连贯的丝线,其中缺一不可,可是偏偏被他都给遇上了。
他看看自己的身体,手脚,忽然身形一晃,他在原地消失,赫然轻轻一掌已拍在逃生舱上,无声无息,但是,那银白色的金属上,留下了一只掌印。
神功大成,抑制内心的兴奋,看来以后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否则不知有多少人趋之若鹜,不是追随就是拉拢了。
他若无其事的回了船上,此时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船队准备再次出发,因为邓老伯说了,这暴风雨过去后,贼老天起码会烈日暴晒四五天才会罢休。
所以趁现在凉快,好好的赶一段路,也好把这两天耽误的行程给补一些回来,被雨水泡湿的船帆特重,水手们光着膀子,再次喊起了号子。
千秋做梦也没有想到,神功大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现了元丕的秘密,黑漆漆的海面上,船队依然在行驶着,千秋突然平平的从床上飘出窗外,到了外面才直立起身。
残影闪出大船,直达海面虚空,连船上的水手都不曾发现有人出来,几个呼吸后,千秋已经回了船舱,他点亮油灯,从衣服里掏出来一只黑鸟。
拆下竹管,手一挥,鸟儿被拍出舱外,直接掉入大海里,水花卷起,一张大鱼的嘴巴一闪而过,水面上还剩几根羽毛打着旋,越飘越远。
展开纸条,千秋嘴巴掀起弧度,手一握,纸条又瞬间消失,他吹灭油灯继续睡觉,就当此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
“蓝当家的,你这是?怎么眼睛都是红肿的?你一夜未归是出事了吗?”洛风担忧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景离,关切地问东问西。
“把门关上再说”,景离努了努嘴,来到桌前倒了杯凉水一口闷,“坐吧,我有事要和你讲。”
洛风看他如此认真,不出声坐在对面,他有些提心吊胆,就怕听到是千秋出了什么事的消息。
只见景离摸出一张人皮面具,仔细地戴在脸上,然后说:“待会告诉弟兄们,从今天起,我就是这副面孔示人了,省的他们不认识我惊讶。”
洛风不明就里,但觉得事情不简单:“这,蓝当家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你倒是快说说啊,我都快死了。”
景离起身,朝洛风深深一礼:“兄弟,我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我想把我的命交到你手上,你说我能信你吗?”
洛风抓耳挠腮的说:“不是,蓝当家的,你到底怎么啦?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呀?我咋就弄不明白呢?”
景离走到门口,露出一条缝,左右观望了一下,再关门回来说:“兄弟,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是真的,看着我的脸,我不是开玩笑的。我不是什么蓝五,小秋知道,这只是收留我的义父起的混名而已,我真名叫景离,是当今大王景晟辉的第二个儿子。”
“扑通”,洛风连人带板凳倒了下去,景离不慌不忙把他扶起来,按住他继续说着:“我三岁不满时,我娘亲带我去舅舅家走亲戚,我舅舅是金州的韦山海。”幸亏按住了,景离觉得洛风身体再次一震。
这谁受得了啊?特么的一个和他打猎,插秧,砍树建木屋的人,他说他父亲是雍州的大王,舅舅是金州的大王,他还是二王子,这谁信啊?
“也不知是哪位王子的母亲,想扫除障碍,在金州地界上对我们进行了袭击,我娘亲重伤昏迷,我流落民间,至今已经十五年了。如今我如果回去,除了能拥有一个王子的名头,那是一无所有,而其他王子们,羽翼丰满,回去,我估计活不过一个月。”
“刘大人建议我,在都城拥有自己的势力,等有了扳手腕的实力后,再回去认祖归宗,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兄弟你以前算是混黑道的,而我的特长也不光鲜,我只是一个袍哥。”
“所以我想继续发挥咱们的特长,我俩合作,把都城的地下势力整合起来,我们来做这地下的王。从明天起,你派一个兄弟回去,让他把我俩在乡下的好手,全部分散分批前来都城,我们先把都城的下九流整合起来。”
“那些乞丐,江湖游方人士,统统纳入麾下,然后逐步吞并赌坊,青楼,酒店,总之什么赚钱的,我们都要去参一份,到时哪怕回不去,至少,我们已经控制了都城的经济命脉对不对?喂,你在听吗?干吗这么看着我?”
“你,你真的,真的是二王子?”洛风吞咽着口水,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以前过着一半农夫一半土匪的生涯,遇到千秋后,就被他的那一剑折服。
后来和兄弟们一合计,而且鹰爷也非常赞同,毕竟兵荒马乱的,就算心里对府衙不满,也不能随随便便造反吧?于是决定投奔千秋,大家团结力量大,或许能在这乱世中混出个名堂来。
却不料千秋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牛批,如今那个挽着裤腿的泥腿子,竟然是个二王子,说内心不起波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洛兄,我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你看我面具都戴上了,就是我的这张脸,和我父王太像了。以后,你就叫刀爷吧,别再喊快刀洛风了,我也不能叫蓝五,还有景离这个名字,这里除了你,也不便再透露出去。”
“以前你的名头太响亮,容易被官衙盯上,我蓝五袍哥之名,也很容易被彻查出来,小秋曾经叫我烂武,那我以后就是烂武了,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等会和兄弟们开个会,我们先把乞丐笼络起来,这些人不容易引起府衙关注,他们几乎无处不在,这样不管打听消息,还是传递消息,都是绝佳人脉。”
“我有经验整合流浪人员,需要武力的地方就由你把控,我们慢慢来,先要求稳,然后才是发展,待小秋回来后,我们再商讨后面的计划。兄弟们你也理一理,如果有官衙关注的人,也要和我一样遮掩一下面孔了,我们如今只能像老鼠一样苟着,但我保证,总有一天,我会带领大家一飞冲天的。”
洛风已经渐渐冷静,他站起来点点头:“蓝,哎,我还得习惯一下,可是烂武也太难听了吧?我还是叫蓝当家得了,反正蓝和烂说快一点也基本差别不大,说实话,我是奔千秋来的,但你们是兄弟,自然我也是你的兄弟了,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不违背侠义,不祸祸老百姓,哪怕你要去争那个位置,我也舍命陪君子!”
“洛兄,多谢了,位置不位置我根本没去想过,我只想能光明正大的陪着我的娘亲,而不是我出现后,连娘亲都保护不了。他们争,就让他们争去好了,我自小在底层长大,去当什么什么王孙公子,反而会浑身不自在。”
很快,一起来都城的人齐集在房间,由洛风简短的开了一个会议,把陌生面孔的景离,介绍了给大家知晓,他以后是烂(蓝)爷了,而自己则是刀爷。
让小昆负责回去调度骨干进都,阿祥,阿基负责轮流盯着码头,注意远洋船队的情况;鹰爷下午去城外寻找合适的住宅之处,要在近郊安排所有的兄弟。
洛风他们也要去城里转转,因为城内也需要买一套大宅子,做暂时联络的大本营,方便人员调度,情报汇总,不过位置很重要,毕竟不能人来人往都往里钻,需要有隐秘的后门进出。
下午各就各位,大家纷纷出动,飞猫和大狗陪鹰爷去郊外走走,山豹,洛风,飘絮和清漪,跟着景离寻找城内住宅房。
都城就是繁华,因为有最直接的一个文字来表达,那就是拥挤。
大伙走了没多远,就觉得很多人都在往同一个地方去,于是也随着人流,前去看个究竟,就当熟悉环境。
刚拐过主街,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火味,大老远就看到,一座甚是雄伟的庙宇,座立于西门偏偶一角,门口广场上是人潮汹涌,诵经声,锣鼓声,叫卖声,车马声,汇集一起繁华一片。
来到近前,众人才后知后觉,看着那大字,原来这就是光福寺了,想到坛智大师的约定,景离心里充满了期待。
寺庙两边摆满了各种摊位,灯笼,纸伞,花布,首饰,香火蜡烛,最多的还是小吃摊,冷糕热点,凉粉米皮,糖葫芦,真是花样百出,应有尽有。
锣鼓声是从角落的帐篷处传来,人流也基本都在往那边涌去,大家看着帐篷顶上的招牌,全都会心一笑。
那是快乐马戏团的牌子。
“嗨!飘姐,清姐,你们也出来玩啦!”古清漪的肩膀被人一拍,回头发现一伙人,但大家只认识郑慕莲一人。
有两个公子看到飘絮和清漪,眼睛一亮,郑慕莲马上拉着清漪的手,热情地帮着介绍起来:“嗨哎,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哥郑慕华,这可是竞宝楼的少东家,他叫江显文,这位是纪珍伟,这位是钱子衡,他们都是我哥哥的好朋友。”
“哥哥,他们就是路上帮助我一起来都城的朋友了,这是古清漪,她是柳飘絮,那是洛当家,这是…咦?你是蓝当家吗?怎么变了一个人?”
只有江显文眉毛抬了抬,他已经看出来了,那就是他竞宝楼的人皮面具,而且是昨天刘大人府里的人来买走的,那么此人和刘大人,肯定有瓜葛。
景离不慌不忙道:“呵呵,好叫郑姑娘知道,我这是怕被仇家追杀呢,以前不小心和人起了冲突,如今人家还耿耿于怀,嗨,没办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只能遮挡一下,还请各位仁兄见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