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将信将疑,看着池延祉。
烟雾四处缭绕着,衬着他眉眼,不容冒犯的干净和冷漠。
挺邪乎。
下一秒,男人瞳孔微震。
“不是要抽么?”池延祉将烟递到他嘴边,指腹微碾,掰开了烟嘴在外层的黄皮,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声音压得很低,眼睛盯着男人的脸,“熟悉么?”
警官的侧脸,被拓在墙壁上,线条深刻,影子模糊。
男人喉咙发干,眼中有了某种震骇的情绪,慢慢仰头看向池延祉:“你……”
“你没用了。”他的声音实在是低,像是从心底撞出来一样,“他们会怎么对待废棋?开枪杀死么?不,这是警局。你很安全对吧,我们会放了你,别担心。”
一个小时后。
“张处跟你说什么了?不会让你去道歉吧池队。”
“还有你在审讯室问出什么了啊?你说话啊池队。”
展驰在外面等的十分急迫,一看池延祉出来,立刻追问。
“今年过年,是个好年。”池延祉一边往外走,一边擦拭手上的烟灰说。
展驰嚯了一声:“看来消息不错啊。”池延祉不多说的事情,通常都很重要,都等了这么长时间,展驰也不急于一时了。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跟池延祉并排走,余光扫到什么,觉得奇怪,“你嘴上这块伤怎么还没好啊?都快要结疤了也不消,你嘴唇绝对太软了。”
池延祉动作一顿,抬腕用手背擦了擦嘴,侧过脸来,泾渭分明的视线扫过展驰,心平气和问:“你是十万个为什么?”
“我这不关心你呢吗,你之前顶着这口子,我差点以为你被我们队里新来的警犬给咬了,但是阿牧这么乖我一琢磨也不可能。”展驰翻个白眼,“而且你能不能别总擦嘴了,你没发现你最近动不动就抬手擦嘴么,都快擦破一层皮了!”
“真的?”池延祉拧眉。
“千真万确。”展驰一脸认真的点头,“就像我倒立过来想也想不出来,你是怎么做到跑步把自己撞成这样的。”
“……”
警局工作结束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香港临近年底,也很热闹,道路上车水马龙,池延祉在路上开着车,左耳戴着蓝牙,接通电话。
“延祉,今年过年要不要回家?”电话对面是一道温柔似水的女音。
“如果不忙,我会回去。”
“还是不见外人么?妈妈知道,妈妈给你准备年夜饭。”女音明显有些波动,开心了不少。
池延祉停顿一会儿,一手转着方向盘,打了个弯:“不用,你别再因为我让池鹤源生气。”
“什么池鹤源,那是你爸。”女音轻声说,“你放心吧,我们就是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不会有几个人的。”
“如果没公务,我晚些回去。”
“好。”女音轻柔道,“在外面注意安全,生命第一。阿祉,妈妈爱你。”
“嗯。”池延祉语气有些生硬,“再见,妈妈。”
蓝牙耳机挂断之后,池延祉将车驶入左边的路口,越开越偏,远离市中心。
后车镜倒映着不息的车流。
一辆灰色的小轿车始终往同一个方向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