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诸葛老头:“您刚刚不是说这里是条旺脉,是大福之地吗?”
诸葛老头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大福之地,亦是大凶之地。”
在浓密的草丛中艰难行走,蛙声愈发嘹亮,震地我耳膜忍不住震动,嗡嗡作响。
我的手脚被蚊虫叮咬地到处是疙瘩,又痒又疼,但是我不敢声张,牵着冰冰的手,紧紧跟着诸葛老头。
不知在林间穿梭了多久,终于到了头,拨开半人高的野草,我看到前面有条河,河中水势平缓,有怪石嶙峋。
走了几个小时,我的嘴早就渴了,就想去河边取点山泉水来喝。诸葛老头猛地一把拉住我,指了指河面说:“你小子不要命了?你看河里有什么?”
我定睛看去,看清河里的东西是何物之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些河里浅滩中凸起的黑不溜秋的东西原来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只只肥硕的蟾蜍!它们遍布整条小河,叠起罗汉,鼓动着腮帮子,发出呱呱呱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从来没有将过那么多的蟾蜍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但诸葛老头看得很认真,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诸葛老头对我说:“解药就在眼前,待会儿你听我的话行动,成败在此一举!”
等月挂中空,山谷里久久回荡着着的蛙声,突然偃旗息鼓,所有的蟾蜍在同一时间闭上了嘴,像是在迎接某场重大的仪式。
“扑通”一声,有东西跳出水面,立在河中央一块巨大的石头中。借着此时皎洁的月光,我看到一只浑身透明的蟾蜍,威风凛凛地趴在河中石上,威风凛凛的模样,像在俯瞰众生。
诸葛老头看到那透明蟾蜍出现,眼里不加掩饰地流露出兴奋的精光,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对我小声说道:“那只蟾蜍王就是能解你身上蛊毒的秘方!”
听完,我迫不及待地说道:“那还等什么?上前捉了它就是。”
诸葛老头摇摇头,说:“没那么简单。你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吗?想捉住蟾蜍王的可不只有我们!我们现在不可情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等到有了万无一失的机会再出手!”
在这苍茫大山中,除了我们还有谁呢?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形影子,鬼鬼祟祟的,朝着河中石头上的蟾蜍王走去。
奇怪的是我只看到影子,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而令我不安的是,冰冰的眼睛正泛着绿光。
诸葛老头说:“你先闭上眼睛,想象着河周围的环境,然后把画面定格在脑海里,牢牢记住!接着只睁开你的左眼。记住,是左眼!再然后,你再去看现实中的场景,你就会看到那里多了些东西。”
我按照诸葛老头的法子,再睁开左眼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的确多了一些东西。切确的说,那是一只人形生物。
它就像没了毛的猴子,全身的皮肤是淡红色的,面部丑陋,拥有像人类般健全的四肢。它的动作很快,也很擅长躲藏,正在不断地靠近那只蟾蜍王。
“这就是在山谷石壁上戏弄你的山魁,这东西速度极快,不是好惹的家伙。”诸葛老头低声对我说道。
“那现在什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那鬼东西抢走蟾蜍王?”我着急地说道。
诸葛老头解释说:“现在不能出去。我们现在出去的话不但会得罪山魁,还会惊走蟾蜍王。这千年蟾蜍王十年出现一次,这次错过了,再遇到他就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我眼看那山魁已经成功摸到了河中石的背面,只需一跃而上,就可捉住那只千年蟾蜍王。
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我不敢去赌诸葛老头是胸有成竹,还是虚张声势。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决定放手一搏。
趁诸葛老头不注意,我直接从草堆里蹦了出去,顺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再往前跨两大步,就到了河边。
不去看河里那些成堆的癞蛤蟆,我朝着河中石头上的蟾蜍王扑去,势必要赶在山魁的前面才行!
与此同时,石头背后的山魁怪叫一声,也纵身跳上了石头,我和它来不及对视一眼,就几乎同时伸出手朝那蟾蜍王扑过去。
蟾蜍王的动作也非常迅捷,而且浑身滑不溜秋,它从我们的指缝间逃脱,在石头边缘借了一下力,就要纵身跳进河里。
我连忙转身在此扑去,要是错过这次良机,就再无可能捉住那蟾蜍王。
就在我即将扑到蟾蜍王的时候,山魁捷足先登,它直接展开长满獠牙的血口,一口将浑身透明蟾蜍王吞进了肚子中!
完了,我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石头上,心想自己的命该如此,等着蛊毒发作爆体而亡。
更可气的是,那山魁得了便宜还卖乖,在我们面前张牙舞爪,咧开丑陋的大嘴,笑得很夸张。而我没有想去还击,因为我只知道它的速度很快,光凭两条腿,是无论如何追不上的。
山魁大概看我失魂落魄的坐在石上,也没有了炫耀的心思,怕怕屁股就准备走人。它纵身一跃,跳向河边。
这时,古怪的事情发生了,山魁高高跃起,却并没有跳到河岸上。在半空中的时候,它诡异地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红色的身子重新跌落在河中央的石头上。
山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龇牙咧嘴地哇哇哇怪叫,然后再次尝试了几次,但都无一例外地失败。
这是鬼打墙的现象,绝非自然形成,而是有人特意设下。远不见人迹,施法之人的道行应该很深。
山魁被困在石头上,急的哇哇大叫,诸葛老头在岸边朝我大喊:“小子,抓住它,把蟾蜍王从它肚子里捞出来,不然月偏西方,就再无可能了!”
诸葛老头的话音刚落,那山魁仿佛能听懂人话。它朝着诸葛老头挥舞着手尖的利爪,但无奈暂时跳不出去,只能转过凶脸对着我。
诸葛老头之前说这东西杀气极重,不是好招惹的对象,这会儿却要我从它肚子里捞出那千年蟾蜍,这不是比虎口夺食还要凶险么?
但我决定还是拼一把。拼了或许能成,不拼则死。
我装着胆子,站起身,朝那山魁扑了过去。在狭小的空间里,山魁速度再快,也发挥不了作用。在与山魁缠斗的过程中,我的手臂、胳膊,还有脸上,都被抓了好几道血口子。
忍着痛苦,我终于抓住了山魁,把它牢牢地抱在怀里,暂时控制住了它,但对它肚子里的千年蟾蜍却无从下手。难道要我伸手从它的嘴里伸进去,然后再把那千年蟾蜍给掏出来?
且不说我的手没有那么长,我也担心我的手会被山魁一口咬掉。
我这会儿急需他人的帮助。分神去看诸葛老头,只见他静立在岸边岸边,脚下生了根似的,杵在原地像根木头桩子。
冰冰看我缠住了山魁,却无从下手,急的来不及挽起裤管,直接趟过浅浅的河水,跳上了河中央的石头上,来到我的身边。
冰冰轻而易举跳上河中石上的时候,岸边的诸葛老头发出轻轻的惊叹声,然后依旧像道木头桩子杵在哪里,也不知道犯得哪门子邪。
冰冰爬上石头后,走到山魁的面前,对着它的肚子吹了一口气,那山魁的肚子竟然变得半透明起来。
我看到那只同样透明的千年蟾蜍正窝立在山魁的独自中,剧烈地鼓动着腮帮子,似乎快要憋死一样。
冰冰看清那千年蟾蜍的位置,直接朝山魁的肚子伸出手。
只听“呱”的一声,冰冰从山魁的独自里取出了那只千年蟾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