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时常来正院?”
崔妈妈说是。
“三少爷是时常来,只是夫人不大乐意见他,多数也是安排他到前厅喝茶。”
崔妈妈看出赵妨玉的疑虑,转过身将身后的小丫鬟都挥退后才对继续道:“王妃是知道的,咱们正院一向与他们院子不对付,是以三少爷想要讨夫人欢心不成,便转头去孝敬了老爷与老夫人。”
“老夫人从前是最喜欢夫人的,只是如今,肯在老爷身前下力气做那孝子贤孙模样的人只有三少爷,老夫人便也偏疼几分,夫人偶尔做做样子罢了。”
赵妨玉脑海中思绪飞快,接着掐花的功夫,扭头问崔妈妈:“父亲的病如何了,得了三哥这样照顾,可是好些了?”
崔妈妈摇着头笑两声,似乎当真是高兴模样:“原先是好些了,只是不巧,前些日子老爷不知怎么,竟从床上摔了下来,情况急转而下,如今……倒是不好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一直到进了正院,赵妨玉见了大夫人那泰然自若的模样,心底才稍稍放松些许。
“方才从嫂嫂那儿得了些消息,母亲可叫我好生担心。”
“三哥如今婚事可定了?听闻三哥时常来母亲身前,想必是为了婚事?”
大夫人摇摇头,院子里是早打理过的,安全的很。说话也不再避讳什么。
“老三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江湖大夫,想要治好你爹,哪有那样容易?”
“又是针灸,又是喝药,抢回来一条命,却和死了也差不多。”
赵妨玉担心那大夫看出些什么:“那大夫如今在何处,母亲可知道?”
大夫人点头:“老三又是来我身前尽孝,又是想法子给他爹找大夫,哪里是他那样的混账能做出来的事?背后必然有人教唆。”
“正好借着这江湖大夫的行踪,查查背后到底是谁家在装神弄鬼。”
赵妨玉听到大夫人对此事有成算,便安下心来,与大夫人小声道:“王爷回来了。”
此事京中不少人家都知道了,赵妨玉还喊了赵知怀去收拾烂摊子,大夫人自然知晓。此事听见赵妨玉亲自来告诉她,眼中划过欣慰。
“回来了就好,此番变故这样多,回来的路上也不太平,回头喊你崔家小叔上门替他瞧瞧。”
赵妨玉应是,但她要告知大夫人的事乃是另一桩。
“大嫂的表弟,小梅大人,年前已经秘密回京,但回京后便再无消息。”
这话赵妨玉之前与梅循音聊天时不曾提及,如今特意来告诉大夫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陈州的案子拖拖拉拉,如今周擎鹤都回来了,京中还没有消息,显然不对劲的很。
赵妨玉将袖子里十四州的信掏出来,递给大夫人:“按理来说,年前就该回来了,也有人曾在京郊看到过小梅大人。”
“只是小梅大人的行踪在京郊便消失了。女儿在城门处没有人脉,但女儿知道,小梅大人身上带着陈州案的关键证词与证物,那些证物具都指向三皇子。”
大夫人细细将信笺上的内容扫过一遍,一张纸,一眼也便看完了。
将信纸还给赵妨玉,阖眸片刻,才道:“多半那些证物,已经到了皇帝手中。”
赵妨玉也是这般想的,等大夫人看完,便将信纸塞进香炉里烧去:“女儿想也是,这样长的时日,京中半点不急,南镇抚司没有半点消息,就算一切不知,也……太悠闲了些。”
幕后之人能将一城之灾瞒住,这样的权势是未必不能谋逆。
若是三皇子,那便更说的通了。
“三皇子手里有这样多的银子粮草,甚至还有铁矿,如此皇帝都还放心他……当真是慈父心肠。”
赵妨玉与大夫人对视一眼,两人俱都一笑。
这样的不孝子孙都还能疼爱的喜爱,不是慈父心肠是什么?
三皇子就差把谋逆写到脸上了,皇帝还给他挑了一门顶好的婚事。
生怕他手里的剑不够利。
“三皇子的铁矿多半藏在荥阳地界。如今荥阳严查外地人入城。”
得益于之前赵妨玉放出去的消息,不少人都知道有不知名铁矿现世,甚至连锦衣卫都得了消息。
“他那铁矿藏不久,重要的是锦衣卫。”
世家围剿,就算是郑家也抵抗不得。
“此番老二回来,你也可安心些。”
说完外面那些要命的事,大夫人才说起周擎鹤。
几个姑娘里,赵妨玉嫁的最好,过得最苦。
周擎鹤纵然混不吝,但有一点大夫人觉得不错,那就是周擎鹤至少有担当,去边疆之时没将赵妨玉也带去,更是不曾将赵妨玉那些生意,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捅出去只言片语来换取安宁。
从前大夫人对这皇子女婿还不大看得上,如今倒是满意了些。
“算他还有些担当,没将你也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