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贤莺瞅了瞅同样好奇的慧姐,然后才回过头来对罗竖讲:
“你就假装跟我交往,这样她就不会成天担心我嫁不出去了。”
“那可不行啊,绝对不行,这不是坏了你的名声嘛!我可不能做这种事。”
文贤莺刚说完,罗竖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种事,就算打死他,他也绝对不会干的。
文贤莺想到罗竖会拒绝,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她心里那个失落啊,身子抖了抖,拳头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娇嗔地说:
“都是假的嘛,让你装一下都不肯帮忙。”
“这种事可不能乱开玩笑啊,哪天我去跟三太太说,让她别太操心你的事就行,假装这事还是算了吧。”
罗竖把手摆得跟风中的树枝似的,要不是文贤莺提出来,换成别人,他早就起身走人了。
“他不玩我玩,我来当男的。”
慧姐这脑子,还以为这是玩过家家呢,兴奋地把话接了过去。
还好有慧姐帮忙接话,文贤莺才没那么尴尬,她撅着小嘴,不高兴地说:
“算了,他不帮忙就算了,下次有媒人来,我直接答应嫁人算了。”
文贤莺心里本来还想着,如果罗竖答应了,以后就假戏真做,慢慢培养感情,她就不信以自己的容貌,罗竖会不动心。现在连假的都开始不了,真是太让她受打击了。
饭还是照样吃,不过又回到了慧姐叽叽喳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的状态了。
吃完饭后,罗竖没多耽搁,随便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文贤莺也不挽留,反正没按她的计划来,把人留下也没什么意思。
大半夜,文贤莺正睡得迷迷糊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隐约还好像在叫她的名字。这可真奇怪,大半夜的,能有啥事儿啊?
她披上外套,走出房间门。小芹已经掌着油灯从侧房走出来,脸上也是一脸惊讶。
“是罗老师,这么晚了,他们来干啥?”
“去开门看看呗。”
文贤莺听出来了,不仅有罗竖的声音,还有柱子,以及其他一些人,叽叽喳喳的,好像挺着急的样子。
门一打开,一股冷风灌进来,她不由得把外套裹紧了一些。外面的人提着灯笼,亮堂堂的,她还看到了石宽。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呀,这么多人?”
“高枫不见了。”
罗竖急匆匆地跨进西厢房,脸上满是焦急。
“怎么回事啊?”
文贤莺也是吓了一跳,和小芹一起让开道,让外面的人走进来。
“吃完饭后,我回学校,天还没全黑呢,就去找高枫借本书,没见着她人。当时我也没太在意,晚点儿再去,她房间门关得死死的,里面没人,我这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又去了,还是没人。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赶紧把古得金和柱子叫醒……”
柱子这人就爱出风头,趁着罗竖说话停顿的空当,赶紧把话接上。
“吃完晚饭后我们就没看到过高老师了,惠萍说当时见她走下了操场这一边,以为是饭后出去散步,现在想肯定是逃跑了。”
“又没人抓她打她,逃跑什么啊。我看八成是被豺狼叼走,或者是掉下红薯坑了。”
石宽在外面,双手抱在胸前,说话有点奇奇怪怪。
罗竖这才注意到所有的人都进屋了,只有石宽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外面。他一下子跨步出来,把人往屋里拽,焦急的说:
“什么红薯坑啊?你进来说。”
“我酒还没醒,在外面吹着舒服一点。”
石宽的酒是还没有完全醒,不过这不是他不进屋的理由。是因为文贤莺和罗竖同时出现在他眼眶里,他感到不舒服。只是现在还是被罗竖给拽进屋了。
这一代的农民种地,都会在旁边挖一些深坑,把要留到明年的红薯或者木薯杆,放到井坑里,用芒草盖好,上面铺上一层薄土。这样就可以储存到明年,用来做种苗了。
很多山地旁都会有这种废弃的坑,文贤莺没种过地,但也是知道的,她焦急的问:
“你是不是知道学校旁边哪里有这些坑啊?”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闲着没事,整天在你们学校周边转悠。”
石宽回答着文贤莺,言语比较抵触。
文贤莺知道石宽为什么这样,想骂,可现在又不是骂人的时候。
古得金还是比较热心肠的,他一挥手,说道:
“我知道,我平时去装老鼠,周边都走遍了,大家准备火把,去找找人吧,这么冷的天,这么娇嫩的城里小姐,在外面蹲一晚上可受不了啊。”
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有人这样提议,那就赶紧去找吧。护院队和一些下人们,也都纷纷的回应:
“走吧,走吧,去做点火把。”
“多叫点人,去把那些长工也叫来,人多了才好找。”
“是啊,有锣的拿上几面锣,一边敲打一边寻找。”
“……”
众人们纷纷走出屋去,向石磨山出发。刚才那人提出的敲锣找人,这也是山里人的一种习俗。有的人遇到鬼打墙,走不出来了,就会晕晕沉沉的蹲在石头旁或者树根下。敲锣找人是为了能够听到声音,把人给震醒,和寻找的人取得回应。
只是一大帮人把小小的石磨山找了个遍,每一处废坑都看了,每一条野道都找了。锣声震天,夜鸟惊飞。一直找到了天亮,露水把所有人打得疲惫不堪,也没能找到高枫的一只鞋,或是半个影子。
有人开始泄气了,说:
“高老师长得那么水灵漂亮,肯定是哪个歹人瞧见了心里痒痒,把人劫回家做婆娘了。”
柱子还是坚持他之前说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依我看就是逃跑了,她一个城里来的娇小姐,哪能在这穷乡僻壤安下心来,可又不好意思和三小姐说,所以就偷偷跑了。”
还有人说:
“有没有可能是去河边洗手,一不小心扎到了河里去,有些人是旱鸭子,一下河就起不来咯。”